如果姜云皎平安无事对骆晚晚来说很受打击。
那么,被姜若言彻头彻尾的利用,则是压倒骆晚晚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警察带走时,她嘴里依旧无意识的喃喃念着“不可能”。
贺钰深嘲讽的嗤了一声,他最讨厌这种害人害己的蠢东西了,转头想和霍祈骁说一声他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发现霍祈骁正在给姜云皎整理外套。
男人微垂着眼,波澜不惊的一张脸,语调压得低,“吃点东西我们再进去。”
贺钰深听着就觉得齁得慌,摸出根烟凑到鼻尖嗅。
姜云皎摇了摇头,“我们先进去吧。”
她现在没什么胃口。
霍祈骁也不勉强。
见两人终于腻歪完了,贺钰深才懒洋洋开口,“我在外面等你们,有事就叫一声。”
……
警局找了个女警给姜云皎做笔录。
都是一些常规的询问,过程顺畅,很快就结束了。
“有消息会再通知你们。”
“谢谢。”
姜云皎起身,和霍祈骁一起往外走。
不远处,有警察从审问室出来。
“洗钱数额这么大,是真把我们当成吃干饭的?”
“加上教唆犯罪,数罪并罚没个十年,这姑娘可出不来。”
警察发现了他们,停止了交谈,很快就走远了。
姜云皎又往审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记得,之前骆晚晚就是被带进了那间审问室。
骆晚晚竟然参与了洗钱?
这得是多大的数额,数罪并罚量刑能超过十年?
“看什么?”
听见男人的声音,姜云皎回过头向他确认,“那两个警察刚才说的是骆晚晚吗?”
霍祈骁不动声色应了声,“嗯。”
姜云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她洗钱的事也刚好被查出来……”
“警察会查清楚的。”霍祈骁慢条斯理的牵着她往外走。
“嗯。”也只能这样了。
……
贺钰深看见他们出来,就慢悠悠的打开了后座车门。
霍祈骁手受伤了不能开车,之前也是坐警车过来的,他来这一趟就是做免费司机的。
姜云皎道了谢,爬上后座。霍祈骁跟在后面,和贺钰深对视一眼,才弯腰坐了进去。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
车厢里一片安静。
姜云皎转头就能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侧脸,线条冷漠坚毅,却无比的另人安心。她早已身心俱疲,此刻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重。
意识朦胧间,她感觉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肩头,她下意识在男人温暖结实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霍祈骁侧着头,深深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绵长,他抬起头,不经意扫过前排后视镜,对上贺钰深揶揄的眼神。
他移开目光,懒得搭理。
贺钰深瞥了一眼熟睡的姜云皎,似笑非笑的开口,“你这个丈夫做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小声点。”霍祈骁也侧头看了一眼姜云皎,抬眼提醒他。
贺钰深扯了扯唇角,“听说那人只是断了只胳膊,你现在的脾气可有够好的。”
怀里的女人逐渐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动来动去。
霍祈骁将她安置到自己腿上半躺着,她皱起的眉心才松缓下去。
“闹大了会被他们发现。”
“我说呢……”贺钰深低笑了一声,随即又严肃起来,“没想到骆晚晚账户里的那些海外过账记录,这么快就起到作用了。”
霍祈骁轻抚着怀中女人柔顺的发丝,话里不带一丝温度,“姜家花五年把骆晚晚做成洗钱工具,如今用完之后就想处理掉,可没那么容易。”
姜家的账目并不干净,那些见不得光的黑色营收,自然要找隐秘安全的办法洗干净。
所以他们挑中了蠢得无药可救的骆晚晚。
纵容着骆晚晚在姜氏横行霸道五年,他们达到了目的,就想处理掉这颗棋子。
他们最近一直在查这件事,贺钰深今天一大早给霍祈骁打电话,就是因为查到了骆晚晚的账户。
“这么说来,姜家人倒是不可小觑,先是利用你女人开除骆晚晚,等她离开姜氏,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她。”
贺钰深有些心惊的眯起了眸子,“能把你女人和骆晚晚的性子都摸得这么准,会是谁?”
他开口闭口“你女人”,霍祈骁听得皱眉,却没反驳,“姜宁康。”
贺钰深懒洋洋轻哼一声,“这可难办了。”
霍祈骁没说话。
只是垂眸,将女人身上的外套压紧了几分。
……
睡梦中的姜云皎一脱离了温暖的怀抱就醒了过来。
睁开困意朦胧的双眼,毫无预兆的撞进男人冷峻深邃的眸子里。
她一路上睡得很沉,到家的时候霍祈骁也没叫她,直接将她抱了上来。结果刚把人放到床上,刚抽出一只手臂,她就醒了。
“到家了。”霍祈骁俯身在她上方,是很暧昧的体位,但他的语气却淡然如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祈骁之前孤身去救她的缘故,姜云皎现在看霍祈骁总觉得他异常的好看的,对视久了连脸颊都在发烫。
“哦。”她不自然的别过脸,看见霍祈骁缠着纱布的手。
她立即坐起身来,神情紧张的双手拉起他的手腕,“怎么不叫醒我?你的手没事吧?”
手上受着伤,还抱她上来做什么?
“没事,只是手臂用力而已。”霍祈骁略微施力,抽回自己的手,“既然醒了,吃点东西再睡。”
……
叮——
微波炉计时结束的声音将姜云皎的思绪拉回。
她将里面加热的三明治拿出来时,被烫得“嘶”了一声。
同时,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小心烫。”
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身侧探过来捉住她的手腕,观察片刻确认不严重,才拉着她的手到一旁的水槽里冲冷水。
手腕被男人单手牢牢圈住,干燥温热的触感直达神经末梢。
姜云皎抿了抿唇角,扬起小脸去看霍祈骁。
他目光专注,仿佛是在做很严肃的事情。
静默中,她不确定的小声问,“你是在自责吗?”
霍祈骁一贯细心,但姜云皎还是敏感的察觉出了不同。
无论是照顾她时的动作,还是和她说话的语调,都与平时有区别。
细心到,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不是以前那种出于风度透着冷漠的温柔,是很纯粹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