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贺家,贺老爷子大发雷霆。
“你们安保工作到底怎么做的?我花这么多钱雇你们来,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是让你们守着大门睡觉的吗?”
“贺霆琛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不见就不见,而你们居然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滚!今天就去财务处领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贺老爷子气得脸都胀红了,看着自己面前站成一排的保安,恨不得一人来两巴掌泄愤。
今早,他才刚刚起床,就收到了公司的财务报告说发现了巨大漏洞,有上亿元资金莫名流失。
他下意识以为是贺屿宁做的,但又不敢直接把贺屿宁叫到面前来当面对峙,便准备先拿贺霆琛开刀。
谁知,贺霆琛却不见了。
“臭小子!”
“老子养了他这么多年,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合格的接班人,继承贺氏集团,将集团做大做强。”
“结果呢,说不干就撂挑子不干,一点责任心和大局观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从我把贺屿宁接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贺屿宁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对贺屿宁的态度比对我这个当爷爷的都好!你们说,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天生胳膊肘往外拐
的孙子!”
管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头埋得低低的。
他不敢公然违抗贺老爷子,只敢在心里嘀咕——
虽然贺老爷子是贺霆琛的爷爷,可从小到大,贺老爷子完全没有履行过身为爷爷的责任、更没有提供任何关切和亲情。
每次联系贺霆琛,不是问学业,就是让他去公司熟悉业务。
哪个小孩受得了这种生活?
贺霆琛叛逆,也是意料之中。
另一方面,贺霆琛黏着贺屿宁,并不能说明贺霆琛是个不懂感恩的人,恰恰相反,他就是太重情重义,才会对贺屿宁掏心掏肺。
贺老爷子不能理解也正常。
他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贺霆琛,又怎么可能知道贺霆琛当时差点被几个高年级的混混欺负得退学,更不可能知道贺屿宁二话不说帮贺霆琛教训了那群人,还每天跟在贺霆琛背后送他上学放学的事。
哎……
贺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
“贺霆琛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帮着贺屿宁转移财产?呵呵!都给我去找,无论是贺霆琛还是贺屿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贺屿宁,本想着我们各退一步,结果……明明我都已经夫人给台阶下了,你却硬要把贺家往死路上
逼!”
老人干枯的面容上青筋凸起,随着太阳穴律动,对贺屿宁的憎恨和厌恶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果然是当舞女的妈生出来的杂种!
哪怕在贺家养了这么多年,也无法摆脱与生俱来的恶劣基因!
“是!”
安保人员们听到贺老爷子一声令下,纷纷转身小跑出贺家,带着甩棍一类的装备开车上街寻找。
医院,贺屿宁也开着迈巴赫往贺家行进。
早高峰的路略显拥挤,可几辆黑色轿车却不顾红绿灯和交警的指挥,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直奔向目标车辆。
呲——
黑色轿车训练有素地在贺屿宁车前停下,将其截停。
“这么快就来了?”
迈巴赫里,贺屿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愧是贺老爷子,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在围观路人惊讶害怕的眼神中,几名黑衣人从车上跳下,其中一名戴墨镜的男人向前绕道贺屿宁车窗旁,恭恭敬敬的敲了两下窗户:“贺少爷,老爷子想见你,还麻烦你下车跟我们走一趟。”
他虽然管贺屿宁叫少爷,可语气却冰冷至极。
贺屿宁笑眯眯的,好像并不介意自己被冒犯。
“好啊。”
看贺屿宁如此配合,戴墨
镜的男人愣了一下——怎么和他想象中不一样,贺屿宁犯了这么大错,不应该拼死反抗吗?
他提防的看着贺屿宁悠哉悠哉从车里走出,姿态慵懒,漫不经心。
好像他们不是来抓他,而是来请他去喝茶的。
戴墨镜的男人眉头皱了下,没多说什么。
管他呢!
他只是个小小的保镖而已,只要按照贺老爷子的吩咐把人带到了就行,其他的也不归他管。
十分钟后。
贺家书房,贺屿宁双手插在裤兜里,闲散地站着,和坐在书桌后皮椅上面若冰霜的贺老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爷爷想找我聊天,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何必这么大阵仗?把交通警察都惊动了,影响多不好。”
直到这时,贺屿宁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可把贺老爷子气坏了,一巴掌用力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晃动得溅出来不少。
“贺屿宁,你不要太过分!”
“之前借着带贺婷婷出去玩的名义,让贺霆琛给你递交不少公司资料吧?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都看着呢!”
“那天和你谈话后,我以为你会收敛,没想到你还是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整整八亿元的亏空,你想
干什么?!”
“你就那么见不得贺家好?!”
贺老爷子对着贺屿宁就是一顿吼,几乎把他这辈子最狠的话都说了出来,滔滔不绝,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几处。
而贺屿宁却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不是他天生心理素质好。
而是……
从小到大,这些话他都听惯了。
在被接回贺家之前,贺屿宁在贫民窟里生活,没少因为困窘的家庭情况受到同学的欺负和嘲笑。
被接回家之后,贺老爷子也时不时拿他母亲说事。
贺屿宁早就习以为常了。
贺老爷子骂到最后,嗓子都骂得累了,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倒在椅子靠背上,只觉得心跳加快,血压也高了不少。
“您说完了?”
贺屿宁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脏水泼到我头上,还真是您一如既往的作风。”
由于瞧不起他的母亲,贺老爷子没少拿有色眼镜看他。
他不说,不代表他忘记。
“首先,我昨天出了车祸,想必您不会不知道——在没有关心我是生是死、健康状况如何的前提下,您找我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为了一桩莫须有的罪名而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