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
洛辉鸣已然离世。
Jenny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难过到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贺屿宁站在她身后,不知如何安慰,“节哀。”
下一秒,贺屿宁喉咙前出现了一把匕首。
“你给我闭嘴!”Jenny嗓音嘶哑得可怕,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瞪着贺屿宁,杀气腾腾,“他本来是有解药的!他本来是可以活命的!要不是你把药给了时欣,洛辉鸣现在早就已经醒来了!是你害了他!”
贺屿宁一动不动,没有后退,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濒临崩溃的女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眼泪从Jenny眼角滑落,她握住匕首的手不断颤抖,最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低低的呜咽声传来。
贺屿宁抬手递了张纸。
生死面前,谁都会偏向自己所爱的人,他把解药给时欣,无可厚非。
想杀掉洛辉鸣的人是洛澄,而不是他。
矛盾一旦被挑开,洛澄便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洛辉鸣躲过了此劫,也还会有下一场阴谋等他。
“如果
真想为洛辉鸣报仇,就赶紧振作起来。”
……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贺屿宁推掉了手头大部分工作,专心致志的陪着时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生怕药物给她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胭脂泪》筹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男一号换成了新的小生,至于洛辉鸣的退出原因,剧方只是解释说是“原男一号人选身体不适”,记者再往深处追问时,所有人都闭口不言,拒绝回答。
网友们八卦心熊熊燃烧,暗中猜测是不是洛辉鸣公开说要追求时欣一事惹怒了贺屿宁,被雪藏了。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答案。
时欣又是拍宣传照、又是接受采访,很少有休息的时候。
周晓担心极了,提出要不要推后拍摄时间,再在家休养一段时间,被时欣果断拒绝。
一方面,她前所未有的想要成长。
另一方面,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避免胡思乱想。
夏云翰和奶奶一起被送往了国,接受更好的医疗,时不时和时欣通个视频电话互相问候。
孟晨则泡在实验室里,不分昼夜。
Jenny还没从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缓过神,
虽然如往常一样朝九晚五地进行着研究工作,却没了神采,像具行尸走肉——十字教会毕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组织,前几日发生的一切,她无人可说,无人能说,只能藏在心底默默消化。
没了洛辉鸣,她连生活都失去了方向。
之前大老远来华国,是想抓到时欣,带回去给洛辉鸣,好让洛辉鸣巩固教会继承人的地位,树立威望。
可现在呢?
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近:“Jenny?你终于来了,你和贺屿宁最近去哪里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
Jenny淡淡的看了魏书月一眼,没说话,继续埋头做着手中的事。
一个简简单单的培养皿,她却硬是划拉了一早上。
“上次,你和洛先生说可以帮我和贺屿宁在一起,但同时也需要我为你们做事,具体是什么?”
见四下无人,魏书月压低声音,神情焦急。
这些天时欣商业活动频繁,她走到哪儿贺屿宁就跟到哪儿,如胶似漆,网络上出现了不少路透图,嗑得CP粉们如痴如醉。
魏书月牙都快咬碎了,却又没有身份和理由阻止。
“不
用了。”从别人口中听到洛辉鸣的名字,Jenny心情更加低落,将培养皿重重往桌上一放,烦躁地挥挥手,“做你的实验去吧。”
魏书月一愣:“什么叫不用了?”
她这几天不知给Jenny打了多少个电话,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人,却告诉她不用了?
“不用了就是不用了,听不懂吗?”
Jenny抬高声音,也不知被哪句话刺激到了,“洛辉鸣已经不在了,我再也不用在时欣身上下功夫,现在说清楚了没?不要来烦我,有多远滚多远!”
魏书月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通,涨红了脸,本想回嘴,却被Jenny阴狠如地狱恶魔般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实验室外有路过的医生听到动静,好奇往里看。
见状,魏书月只能强行压下怒火,维持着人前的端庄优雅,转身离开。
“冤有头,债有主,在谁那受的气就跟谁发呗,拿我当出气筒算怎么回事?”
关门前,她黑着脸嘀咕了句,声音很小,却还是被Jenny听了个清楚。
她动作猛然顿住,好像被什么东西点醒。
对…
真正的凶手是洛澄。
洛辉鸣的死,他必
须付出代价!
……
《胭脂泪》拍摄片场,时欣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坐在镜子前,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描描画画。
随着药物被身体逐渐代谢,她脑海中那些虚构出的与洛辉鸣约会的画面场景一点点褪色、消失。
直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洛辉鸣充满爱意的眼神和爽朗的笑了。
虽然明知是假象,是十字教会用来掌控她思想行为的工具,可时欣还是觉得心中空空荡荡。
倒不是对洛辉鸣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有些可怜。
如果不是孟晨前去收拾遗物,时欣永远都不会知道,洛辉鸣留在世上的东西竟然那么少:故居装潢极简,衣柜里的衣服也就那么五六件,冰箱里也只有些家常蔬菜和矿泉水,和他挥土如金富二代的形象截然相反。
或许,洛辉鸣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潇洒,他内心深处一定有某一块地方,和他的家一样空无一物。
“时欣姐姐,你皮肤可真好,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就在时欣闭目养神时,一名粉衣女子笑眯眯地凑上来,瞧着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早就想来问问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