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空,每一样东西都是顶配——超大屏高清电视、天鹅绒被、手工蕾丝做成的床帐……无一不透露着奢华。
床上,一名绝美女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着,脸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色,秀气的眉头紧蹙,似乎难受得很。
画面持续了大概一分钟。
然后,屏幕一角出现了一抹黑色。
是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大约有一米九高,肩很宽,看不清身形,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宛如地狱来的黑暗使者,手上沾了无数人命和鲜血,毫无恻隐之心。
时欣呼吸都快停滞了。
黑袍缓缓移动到床上,欺身而上。
接下来的画面,时欣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的痛心,最后直至不忍看下去,闭上了满含热泪的眼睛将头扭到一边。
呻吟和惨叫,以及男人兴奋的喘息。
每一声,都像是利剑一样插在时欣心上。
……
至于银行转账凭证,已经不需要再去特意点开看了。
无非就是交易完成之后,十字教会给了宋佳一笔钱而已。
一笔用来买乔安的钱。
“看完了?”
陈思宇全程仔细观察着时欣的表情,他曾以为她会嚎啕大哭,或者歇斯底里
,再或者直接崩溃,可时欣的反应却让他大失所望——平静,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虽然眼泪在不停的流着,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嗯。”
时欣又回了一个单字。
无论什么情绪,强烈到了极致,都会归于平静。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陈思宇盯着时欣的眼睛,试图从她那双眸子里寻找出一丝想要的东西。
时欣摇摇头。
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如果想要报复十字教会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联手,我将会是你最强大的助力。”
陈思宇眼中已经透露出几分算计,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如果你有兴趣,我详细介绍一下我接下来的计划,保证是成功率最大的一种路径,如果再加上你和贺屿宁的帮助,那十字教会……”
“没兴趣。”
时欣又冷冰冰吐出三个字,像个被无形的线操纵的木偶,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语气都没有抑扬顿挫。
陈思宇被堵了下。
没兴趣?
怎么可能!
“难道你就不想帮你母亲复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万分,“乔安被那人强行侵犯,还被虐待得体无完肤,你就一点想
法都没有?那可是你母亲,你的亲生母亲!你身为女儿……”
“我不想和一个把我对母亲的爱当筹码的人合作,有什么问题?”时欣紧紧咬着牙关,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愤怒的种子终于从内心破土而出,疯狂生长蔓延着,首当其冲对着陈思宇刺去。
“你给我看这些,真的是出于想让我知道真相的好心吗?”
“不就是想激怒我?”
“陈思宇,我不知道你和十字教会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让你如此处心积虑,但你听好了。”
“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她说不清这股怒意究竟是针对视频里的男人还是陈思宇,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无法承受了。
一股气血不可抑制地往头顶涌,时欣眼前开始发昏。
心情也不知是喜是悲。
母亲没死,这很好,非常好。
可……
那男人对她的暴行,还不如直接给母亲来个痛快的!
“时欣小姐,你冷静一点,我只是希望我们俩都能用更少的力气达到目标,哪来什么故意激怒你一说?”陈思宇终于看到了时欣生气的样子,可剧情却不是朝他理想中那样发展,赶紧沉声解释。
他可不能把时欣得罪了。
得罪时
欣相当于得罪贺屿宁。
他还指望着借贺屿宁的力呢!
“我现在还不够冷静吗?”时欣眸子里仿佛酝酿了一场黑色的风暴,“你是第一个掌握原始证据资料的人,你看到的,和你给我看的,是否相同还不好说,有没有添油加醋或者隐瞒信息,更不好说!”
“你如果足够聪明,把态度给我放真诚点!”
私家菜馆内的陈设充满了古香古韵,和此时时欣的状态格格不入。
她站起身,浑身冰冷。
宋佳之所以用心保留着这些东西,背后一定有她的原因。
最大的可能性,是她需要留下它们,当做把柄用来制衡十字教会,免得被过河拆桥,反戈一击。毕竟她只是个无名无姓的女人,要是手里没点资本,拿什么跟横跨世界各个大陆的组织斗?
既然是把柄,就一定会有足够威胁十字教会的力量。
力量在哪里?
她看不见。
所以……
兴许是被陈思宇藏起来了。
“时欣小姐。”陈思宇读懂了时欣眼神里蕴藏的意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以对。
以时欣现在的心理状态,无论他如何辩解,也都无济于事。
“你需要休息,我先送你回
家吧,我们改天再找个时间聊。”抬手推了下眼镜,陈思宇只能以退为进。
本来还想一气呵成的。
谁知道时欣不按常理出牌?
说完,他无奈上前,想把时欣带走,可他手还没挨着时欣衣袖,紧闭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时欣?你怎么样!”
贺屿宁身上难得出现了形色匆匆的样子,踹开门后目光第一时间在屋内搜寻时欣的身影,快步朝她走去。
时欣脸色白的比纸还可怕,好像失去所有反应能力似的,机械的转头看着贺屿宁,眼神空洞。
她看着他面色焦急的把自己搂在怀里,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贺总,私自约了时欣小姐吃饭,你应该不会介意吧?”陈思宇看到贺屿宁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又一脸提防紧张的样子,瞬间猜到他肯定误会了自己来意,干巴巴笑了两声,“我没碰她啊,我只是……”
“闭嘴!”
“……”
陈思宇乖乖闭嘴。
他本来以为时欣生气的样子已经够可怕了,直到贺屿宁黑着脸出现,对比之下,他才发觉,时欣温柔得不能更温柔。
不是,他真的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