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治疗的代价

贺川也在一旁夹着尾巴站着。

家中实力不如从前,背了一屁股债,再加上贺建行身体也日渐甩尾,他就算脾气再大也不敢发。

还得仰仗贺屿宁治病呢!

一页页看完,贺屿宁才将报告单往后一递,交给身后的护士,推了下眼镜:“问题比较严重。”

身为医生,他也不避讳。

“身体器官已经多处出现衰竭,必须尽快进行手术干预,否则将会造成不可逆的器官官能损伤。”顿了顿,贺屿宁又继续道,“如果治疗情况好,预计还能保留三到五年的寿命,如果情况不理想……”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贺屿宁说句话时语气很平静。

毕竟是医生。

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

更何况,这不还没死吗?

而贺川却像是被人点燃了的炮仗,瞬间就吵嚷起来:“贺屿宁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爸平时身体可好,怎么就只剩三到五年了?说什么丧气话呢!信不信老子……”

“闭嘴!”

贺建行面色苍白,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他能感到自己身体在一天天衰弱,却也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屿宁,贺川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我这病需要怎么

治?你只管说,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他和蔼地笑着,强作镇定。

指不定是贺屿宁骗他的呢?

贺屿宁身体里好歹也流着贺建明一半的血,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就算贺建明不待见他,他肯定也多多少少偏心贺建明…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愿意找贺屿宁,既然找了,他自然提前做好了被贺屿宁大宰一笔的心理准备。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贺屿宁故意吓唬他!

“嗯。”

贺屿宁轻描淡写瞥了贺建行一眼,又淡淡将目光转向一旁闭口不言的贺川:“有办法倒是有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怎么会呢!”贺建行想也不想,矢口否认,“你为我身体着想,我感谢还来不及,哪会不愿意?”

“我要吉安娱乐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还有你们手上贺家资产的所有资料,以及,接下来的商业决策,你们得听我的。”

贺建行笑容僵在脸上。

这…和治病有什么关系?

贺屿宁分明是拿治病来威胁他!

“贺屿宁你不要太过分!”贺川又沉不住气了,抬手便指着贺屿宁的鼻子怒骂,“吉安娱乐是我一手创办的,你一下子就要拿百分之五

十一?这跟直接抢走我整个公司有什么两样?还有,资料是机密中的机密,绝不可能给你!”

贺家兄弟俩明争暗斗许多年,互不相让。

如今贺建行已经占了下风。

要是再把手上最后的底牌交出去,跟直接投降毫无区别!

“嗯。”

贺屿宁一笑。

“既然不配合,那就请回吧,我还有别的病人等待治疗,别耽误时间。”

“你!”

“贺川,一边儿去!”

贺建行瞪这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喝止他鲁莽行径,沉声紧盯贺屿宁:“屿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贺屿宁是出了名的对贺家资产不感兴趣,他从被接回贺家的第一天起便知道,私生子的身份,注定让他无法成为贺家真正的继承人——即便对外顶着“贺氏继承人”的名号,也无法改变事实。

名号只是为了面上好看。

贺老爷子精明着呢,他可不会给外人落下“刁难晚辈”、“沾花惹草不负责”的把柄,所有表面功夫都做得足足的,让人几乎挑不出错来。

实际上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了。

贺屿宁也从未对此进行过反抗,他骨子里似乎继承了他母亲的倔强

和清高:平等交易,可以;赏赐施舍,不行。

“你要这些,做什么?”

由于身体虚弱,贺建行说话中气都显得断断续续,可他眼睛深处的那份提防却未曾消散半分。

贺屿宁并不正面回答,只说了句:“对你我都有利。”

病房中一阵沉默。

贺川敢怒不敢言,捏紧了拳头。

要不是他爸在场,他早就一拳就给贺屿宁揍上去了。

足足过了三分钟,贺建行才从牙缝里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贺川瞪大眼睛。

他爸疯了?

“爸,吉安娱乐是我的,您凭什么给一个外人?”

“你的?”贺建行冷笑,被贺川三番五次的愚蠢行径气得咳嗽,“你自己算算,那破公司盈利多少?亏损多少?要不是我每年拿贺家的钱给你擦屁股,你以为你能把吉安娱乐经营到现在?”

是,吉安娱乐是聚集了大量优秀的演艺工作人员和文娱资源,可年年亏损也是事实。

贺川当初扬言要创立业内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外人以为他是雄心壮志,可他这个当爸的还不清楚那点小心思?

不就是想看美女吗?

果不其然,吉安娱乐创立后,贺川三天两头往那边跑

,瞧着好像兢兢业业,实际不过是借着工作名义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享受了女人的陪伴奉献,自然要掏腰包给好处。

给来给去,不亏才怪。

“可是…”

“别可是了,再说话我把你丢出去!”

“……”

“贺屿宁,我同意你的条件,但我也需要你提供相应保障,万一我们把什么都交给你了,你反悔怎么办?”贺建行眼睛如狐狸般狡猾,“我要先试一疗程,如果身体确实有好转,再按你说的办。”

呵呵。

等有了好转,还用得着贺屿宁?

在治疗过程中记住用药方法,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行,我去安排。”

贺屿宁同意,转身离去。

……

时间很快来到时氏集团股东大会那天。

在王靖宇的提前召集下,到场股东股份总额足有百分之八十六,坐满了整个会议厅,规模空前盛大。

主位一直空着。

主位邻座,一位西装革履、年近五十的男人靠在皮椅上,虽头发斑白,可举手投足的气场却不容忽视。

他目光阴鸷,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野心,环视一周,最后漫不经心开口:“时董的最终判决还没下来,谁这么着急要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