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时永帆心中早已有成千上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臭娘们…
时雨不懂事,她一个当妈的也跟着不懂事?
身为豪门夫人,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要想着名声、面子、影响,而不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他不是阻止宋佳社交。
可社交也该有个度吧!
像马天祥那种臭名昭著的老头,她也敢去招惹?
听贺屿宁的话,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
时永帆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为自己找补回最后的面子:“既然没有剩下的东西,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好好问问宋佳那臭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好。”
贺屿宁淡淡点头,甚至连再见也没有说,便直接揽着时欣绕过时永帆,离开了医院。
即便时永帆是他名义上的老丈人,但…只要是伤害时欣的,都休想从他这里得到一星半点好处。
时欣心中闷闷的。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荒唐。
算了。
从她上大学离开时家的那一刻起,在她心里,她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底的“孤儿”了,
两人走到地下停车场,贺屿宁像往常一样为时欣拉开副驾驶车门,又俯身替她系好安全
带,这才轻声开口询问:
“时雨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时永帆点开手机视频时,他也顺带扫了一眼。
身为和时欣朝夕相处的丈夫,贺屿宁只需用以余光便能够确认,站在时雨对面、被打了马赛克的女人是时欣。
虽然知道时雨这点小伎俩对于时欣来说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他还是有些心疼。
“一点小事而已。”
时欣挥挥手,压根没放心上。
如果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跟贺屿宁说,那她跟一句空壳有什么两样?
说起来,这种习惯把事情埋在心里的做法,还是她从贺屿宁身上学来的。
事情还得从两人最初确定关系时说起。
那时的时欣终于追到了梦寐以求的男神,每天都处于亢奋状态,恨不得一天给贺屿宁发八百条消息。
贺屿宁也不嫌烦,只是回应冷淡得很。
比如,嗯,噢,好的。
这要换成别的女生,早就受不了。
可时欣是谁?
轰轰烈烈追了贺屿宁两三年都不肯放弃的女人,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而产生挫败感?
贺屿宁回应冷,那她就少说两句,学着适应贺屿宁的社交频率。
再加上毕业后经过娱乐圈的毒打,时欣变得更为
成熟,不会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肚子里就更能装事儿了。
“只要关于你的事,都是大事。”贺屿宁发动汽车,忽然提到了夏云翰的名字,“夏云翰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
提起他,时欣不由得再次担忧。
“他上次告诉我他没事,叫我不要担心,可我看他那副虚弱苍白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没事。”
但夏云翰不愿意直说,时欣也不可能找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或许是人家的私事呢?
即便是好心想要提供帮助,也要顾及人家的自尊和隐私才行。
“时欣,麻烦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吧。”
贺屿宁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时欣去做——夏云翰这人看着亲切和蔼,像个小太阳似的,无论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但…越是这样的人,背负的痛苦和伤害或许越是更多,越不容易信任他人。
原因很简单。
只有被深深的伤害过,才懂得怎么去避免伤害别人。
因为他知道被伤害的痛苦,所以才会如此慈悲。
他身为时欣丈夫,某种程度上和夏云翰站在对立面,若是说出示好的话,反而有讽刺怜悯之嫌。
“就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
随时说出来,你和我都会尽心尽力帮忙的。”
“好,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他的。”
时欣没往深处想,只当贺屿宁是随口一说。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夏云翰是什么时候。
《冲刺吧朋友》之所以暂停录制,就是因为时雨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可现在她又再一次塌房……
就算是娱乐圈的顶流来了,也没那么大的脸让导演再次停止工作进度吧?
除非时雨能像贺屿宁一样,给全组人员提供放假期间的所有资金损失和工作报酬,那估计没问题。
可时雨显然不能。
导演能答应她一次,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
“过两天综艺应该就会开始录制第四期正式节目了,夏云翰是常驻嘉宾,应该会来,我到时候尽量问问他。”
时欣有些头疼。
现在她自顾不暇,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夏云翰的事,但不管怎么说夏云翰是她朋友,该尽到的关心还是要尽。
贺屿宁手机蹦出一条信息。
来自赵宇航。
“贺总,护士身亡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耳后被人提前植入了特殊机关,一旦任务失败,机关便会自动触发,往脑内注射剧毒,让人在1
0秒内死亡。”
“我们还在被植入体内的芯片里找到了压力传感器,可以初步断定:任务失败的判定方式,或许和口罩被摘下有关。”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男护士体内找到了一种特殊物质,现有技术无法分析其具体成分,但可以肯定,这也是一种毒素。”
贺屿宁将手机重新放下。
体内植入芯片,血液中的神秘毒素……
十字教会,或许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他望向时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
时欣感受到贺屿宁的目光,疑惑望去:“对了,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一些关于母亲的事,具体是什么?”
“嗯…”
贺屿宁眼前浮现出视频里疑似乔安的女人满脸鲜血的样子,一时间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去描述,只能艰难道:“她可能在十字教会内部,被囚禁起来了。”
虽然这样说会更加坚定时欣打入十字教会内部的决心,但时欣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不能干涉。
“什么?”
时欣眼睛睁得极大。
又是十字教会!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
她以前从未听说过,可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个名字就仿佛无孔不入地闯入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