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一直是时欣最喜欢的花,没有之一。
至于喜欢的理由……
她说不上来。
大概是向日葵总是追逐太阳,扎根地面,却扬着脸仰望天空,像极了那些一边脚踏实地汲取养分、一边不忘初心牢记梦想的人。
“贺屿宁,以后我们经常出来玩好不好?”看着大片大片的花,时欣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冲动——她好想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好想永永远远地和贺屿宁在一起,没有繁重的工作和勾心斗角,也没有竞争者的虎视眈眈,只有两个人。
“嗯。”
时欣的要求,贺屿宁从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上学时,时欣就喜欢拉着他到处逛。
只是那时两人都是学生,经济还没有完全独立,再加上课业繁重,只能在学校附近的景点游玩。
如今,他们都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时欣侧身望向贺屿宁,脸上的笑意比周遭盛开的向日葵还要耀眼灿烂。
贺屿宁被这样明媚的笑吸引得挪不开眼。
他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大概是自小随母亲生活在贫民窟的原因,贺屿宁从小到大异常懂
事,几乎没有什么需求和物欲。
小时候,对玩具和奥特曼提不起任何兴趣。
长大了,对球鞋游戏电脑手机也看都不多看一眼。
哪怕是被贺家找回,过上了世俗眼中不愁吃穿的生活,他清心寡欲的性子也没有任何改变。
穿高定西服、开限量豪车、上千平米的顶级豪宅……只是为了在商业圈子里保持自身形象罢了。
若非如此,贺屿宁并不介意用自行车代步。
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也足够生活。
“对于我来说,穿什么样的衣服,吃什么样的饭,看什么样的风景,都没有差别,唯一能让我产生追求动力的是……身边有什么样的人。”贺屿宁忍不住又低头吻了时欣一下,牵着她的手愈发紧了。
真想永远都不松开。
他不是故意说情话哄时欣开心。
在上小学一年级时,贺屿宁便在日记里郑重其事的写道: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哪里便是家。
现在,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时欣。
“贺屿宁,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家了,只是没去寺庙,带发修行。”对于贺屿宁的无欲无求,时欣表示无法理解,“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玩有趣的事,就
没有一件能够吸引你注意力吗?”
比如现在的阳光、花海、沙滩。
比如繁华匆忙的大都市。
比如幽静翠绿的山谷、森林。
每一样都美得让人心动。
好不容易来世上走一遭,总不能什么都不体验,就这么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吧?那多无聊!
“有。”
“什么?”
“你。”
“……”
时欣脸上一红。
得,不跟这恋爱脑说话了!
……
不远处,两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远远望着时欣和贺屿宁的背影,兴奋的窃窃私语:“你看,那是不是时欣和她爱人?”
“是吧!应该是吧!”
“你不是时欣的铁杆粉吗?什么叫应该,能不能肯定一点,要真是咱们就上去要个签名合照!”
“我近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了,宁可认错,不能放过,去看看!”
当被两名粉丝拦下时,时欣稍显意外,却也很是开心。
有粉丝认出她,说明她知名度上涨!
不枉她这几个月以来辛辛苦苦营业,被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和认可,真是一件幸福甜蜜的事!
“时欣?真的是你!”
“我的妈呀,我见到时欣了!活的!”
两人两眼放
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珍稀物种似的。
时欣被逗得噗嗤一笑。
什么叫“活的”?
“时欣,我能跟你合个影吗?我从你刚毕业那会儿就粉你了,你真的超棒超美的!拜托拜托~”其中一名女生双手合十,激动的说话都带结巴,生怕时欣不同意,还特地补充了句,“我用跳学猫叫的许愿换签名好不好!”
“学猫叫?”
时欣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张大嘴巴:“你就是那个在直播间抽盲盒抽到跑车的幸运观众?”
“对对对!”粉丝点头如小鸡啄米。
时欣哭笑不得。
还以为要求跳舞的,大多是男粉才对。
没想到女孩子也喜欢看?
“没事,不用换,都可以满足。”对于女孩子,时欣向来要更大方些,当即便拿起粉丝递来的纸笔写下自己大名,和两个女孩一起拍了学猫叫的舞,最后还和贺屿宁一起跟粉丝拍了好几张不同姿势不同背景的合照。
两名粉丝颜值也不低,和时欣贺屿宁凑在一起,养眼极了。
所有心愿被一一完成,粉丝激动得眼中都涌起泪花,对着时欣一再道谢,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贺屿宁重新牵起时欣的手,冷不丁来了一句
:“很可爱。”
“什么?”
“学猫叫,很可爱。”
时欣又不好意思了下,同时对贺屿宁的双标行为感到无语——某人前两天还说跳学猫叫不好、太那啥了,只能跳给他一个人看,结果今天一看是女粉,就改口说很可爱了?能把醋吃到这种境界也是没谁。
两人继续散着步,又去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
吃饭时,时欣发现刚刚碰见的两名粉丝把合照放到了微博上,又引发了一波小小的热度。
评论区全是嗑糖的。
“啊!我前两天才从向日葵花海回来,早知道多待几天了,错失一个亿!”
“时欣和贺屿宁真的好般配啊呜呜呜!”
“有青春校园偶像剧那味儿了!听说他俩本来就是大学校友,在校时就互相喜欢,娱乐圈居然也能产生这么纯洁的感情,我又相信爱了!”
时欣被夸得美滋滋的,吃饭都香了不少。
“嗡——”
餐桌对面,贺屿宁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一看屏幕,他拿筷子的手稍稍顿了下,略显为难。
时欣察觉:“怎么了?”
“是我妈。”
贺屿宁有些无奈。
凭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这番电话……多半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