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差点成寡妇

时欣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自嘲。

“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啊?”夏云翰字里行间升起暴躁,竟抬手推了一下时欣肩膀,“又装什么可怜?可怜的人是我吧!你明明知道我爸是个疯子,还要跟我抢年级第一的位置,想干嘛?想看我被打,看我无家可归吗?!”

时欣被推得晃了晃,却没有反驳。

她像个被驯服了的乖巧的蛙蛙,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默默听着,默默接受一切。

两人就这样在雨中对峙。

过了半晌,时欣才缓缓抬头。

清亮的眼睛,不知何时早已盛满泪水。

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夏云翰瞳孔也跟着缩了下:“你……”

“对不起。”

时欣嗓子干哑。

“我妈妈病得太厉害了,如果再不买药,我怕她……奖学金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对不起了。”

说完,时欣抬起手,掌心朝上。

她的手中赫然躺着一串小小的手链。

“我今天做值日,走得晚,看教室里没人,就把他们从你那儿抢的手链偷出来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你拿走吧。”

夏云翰嘴唇动了动。

终究没说出话来。

他不善言辞,更何况,

此时语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境。

按照电影剧本设定,时欣手中的手链,是男一号去世的母亲留给他最后的遗物,是他最后的念想。

“咔!”

张国安导演激动拍桌。

没想到这么顺利!

“时欣,夏云翰,你们俩今天表现的很不错!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行了,今天辛苦大家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谢导演!”

得到张国安的肯定,时欣笑了,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夏云翰也一样。

以前,他努力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以全新的形象与时欣重逢。

现在,他和时欣一起并肩战斗。

能和她天天见面的时光简直幸福得像梦一样。

尤其是…贺屿宁不在。

虽然夏云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时欣发生什么,但是,只要贺屿宁不出现,他就能偶尔骗骗自己。

有些卑微,有些卑劣。

可人对美好的向往,是无法用理智完全抑制的。

回到酒店,时欣刚换好衣服准备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却发现前阵子网络上的高热度话题又被翻出来嚼舌根。

时欣翻个白眼。

不是?

还有完没完了?

某些不知道是水军还是真网友的账号,在《青春

是一颗发苦的糖》超话里大肆发帖,磕欧阳怡然和夏云翰的CP。

光磕也就算了。

毕竟,欧阳怡然所饰演的校花也是个饱满立体的角色,虽然最后没能和男一号终成眷属,但也能引起观众共鸣,有BE爱好者喜欢很正常。

但边磕边踩一捧一几个意思!

一部作品,副线有热度是好事,但若副线热度高过主线,就喧宾夺主了。

“不会又是欧阳怡然在背后暗戳戳买热度吧?”时欣往下随便翻了几页便没了兴趣,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不管了,反正我已经说清楚了,况且,剧组花这么的成本拍电影,肯定也不会由她乱来。”

就让剧组的公关成员去解决好了!

为了不受不断冒出的“有人@您”新消息打扰,时欣下载了个美食纪录片,随后开启飞行模式。

美美泡澡!

……

另一边。

夜深了,贺屿宁还在医院加班。

他刚结束完一台手术,准备回家,离开医院前,看时欣一整天都没给他发消息,便想着打个电话问问。

不打不要紧。

一打才发现,时欣手机信号好像被人掐了,一打过去便是嘟嘟嘟的机械忙音,根本接通不了。

贺屿宁不由

得蹙眉。

不能怪他敏感多疑。

这几个月,对时欣虎视眈眈的人太多,好几次时欣都险些发生意外,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放下手机,贺屿宁又试着扭动了下胸针上蓝鲸鱼的尾巴——他和时欣的定位器功能一致,时欣能发送定位,他自然也能。

然而不巧的是,时欣泡澡前将项链放到了外面,根本没听见蓝宝石几不可闻的震动声。

等了10分钟,贺屿宁也没等到时欣的回音。

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情,他没有耽搁,甚至连家都没回,直接驱车从医院赶往邻市。

……

凌晨一点。

时欣洗完澡,抹完身体乳,正一边哼着歌一边敷面膜,忽然听见房间门口传来一阵短而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时欣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

脑海中闪过新闻里各种女性独自在酒店住宿惨遭毒手的报道,时欣头皮发凉,咽了口唾沫,准备装死。

门外的人要是敲不开,应该就走了吧?

不对!

万一他们觉得房间里没人,直接破门而入怎么办?

一滴冷汗从时欣额角流下——和贺屿宁一样,她不久前才被绑架,神经也处于心有余悸的

紧张状态,哪怕一点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瞬间脑补出无数恐怖可怕的画面:“不行,我不能太被动,要掌握上风!”

时欣回头,目光落在桌上装饰用的花瓶上。

就是它了!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时欣一手拎着花瓶脖子,躲在门后,一手小心翼翼的扭开门把手。

“臭流氓去死吧!”

时欣头一次干这么暴力的事,闭着眼睛嚷嚷着就往前砸,耳边只听一声焦急呵止:“时欣,你干嘛?”

下一秒,时欣手腕被紧紧扼住。

他知道她名字?

时欣愣住,迷茫的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贺屿宁满脸无语地站在门口,左手精准地在半空中擒住她手腕,右手还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是你?”

时欣尴尬地放下花瓶,干巴巴的笑着。

好险!

她要是力气再大点,或者动作再快一点,说不定今晚她就要成为年轻寡妇了……

“对,我看你电话没人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来找你。”贺屿宁说得很平淡,好像大半夜跑这么老远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扫了一眼时欣脸上的面膜,嘴角抽搐,“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仅没出事。

瞧着还挺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