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十二点半,时欣忍不住给贺屿宁发了个消息:“咱的午饭你做得怎么样啦?我很期待噢!”
过了五分钟,没回应。
周晓忍不住皱眉头:“会不会是贺屿宁临时有事?就算来不了,也该提前告诉你一声吧,让你饿着等他算什么?”
“会不会是手机丢了?”时欣心中隐隐担忧,但又觉得像贺屿宁那样强大的男人应该不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笑了笑,道,“他不来正好,我不是还有你的砂锅菜吗?正好我也挺想吃的!”
周晓无奈地瘪了瘪嘴。
还好她来了!
万一她没来,时欣岂不是要一直饿着?
本以为贺屿宁只是耽搁了下,可谁能想到,直到晚上十点周晓离开,贺屿宁都没再有任何动静。
看着安安静静的对话框,时欣既是担心又是失望。
他到底怎么了?
在输入栏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时欣最终叹了口气,只发送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睡觉了哦,晚安”。
十点半。
穿着绿色无菌服的贺屿宁从手术室里走出,英俊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苍白和疲惫,出手术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药物存放处往嘴里灌了一瓶葡萄糖——手术整整
做了十二个钟头,他全程高强度工作,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喝下葡萄糖,头脑中昏昏沉沉的感觉才得以缓解。
换下手术服,贺屿宁拿出手机,看到时欣发来的两条消息,这才猛然想起昨天说要给她做午饭的事。
遭了…
抢救心脏病人太过专注,他所有注意力都扑在和阎王抢人命上,一时间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贺屿宁眉头皱起,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看见时欣说自己已经睡下了,又打消了念头。
吵到她就不好了。
明天再去见她道歉吧。
贺屿宁活动了下筋骨,刚想去附近饭店吃点东西,办公室的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魏书月笑眯眯地端着两碗馄饨,朝他道:“贺大医生辛苦了哦!这么高难度的手术都完成的这么好,医院条件有限,我买了点速冻馄饨,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贺屿宁直接拒绝。
“你不吃东西?你从早上10点开始就没吃饭哎?”魏书月不解——就那么抗拒她?
就算是避嫌,也不至于做到这地步吧。
大晚上的,医院又没人看到。
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像贺屿宁这种地位的男人,身边围着异性很正常,哪个不长
脑子的会告诉时欣?
再说,时欣和贺屿宁本来就不般配。
“不吃。”贺屿宁将脱下的白大褂挂在墙上,连正眼都没看魏书月一眼,“你刚转院来,多跟医院前辈学习学习。病人的术后照料就交给你们了,我先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哎?”
魏书月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被贺屿宁拒绝了。
但没关系。
她愿意等。
由于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术后反应,虽然有值班护士在,但贺屿宁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没有回家,就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了一晚,即便不大舒服,但性命攸关的事,也只能先将就下。
贺屿宁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因为昨天太累,睡得也断断续续的,贺屿宁苏醒的时间比平日生物钟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简单用办公室的水池洗了下脸,贺屿宁打开微信,想给时欣发消息,可想了想,又直接打了电话。
时欣声音清醒,应该起床有好一会儿了:“喂?”
“今天醒这么早?”贺屿宁意外,“不睡懒觉?”
“不了。”
“……”
贺屿宁确定,时欣在赌气。
不然不会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回答
他。
刚想说些什么,另一名年轻医生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对贺屿宁道:“贺医生,走,今天轮到咱们去查房了!”
贺屿宁点点头,随后对着手机道:“你稍等我一下,我来病房找你。”
“噢。”
贺屿宁还想再哄两句——可一看到同事那双写着八卦的大眼睛……算了,当着外人的面,他实在说不出口。
半个小时过去,贺屿宁来到时欣病房,见她已经拿着食堂的包子稀饭开始吃了:“伤处感觉怎么样?”
时欣头也不抬:“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如果贺屿宁没有失约,她原本是想撒娇说“感觉不太好,可能要麻烦贺屿宁一生多照顾照顾才行”来着。
贺屿宁无奈叹气:“时欣,昨天我……”
“屿宁?”
话才说到一半,魏书月就从病房外探了个脑袋进来,照例把时欣当成空气,媚眼如丝的目光望向贺屿宁:“我找了你好久呢,喏,这枚胸针是不是你的呀,你昨晚睡觉脱衣服时不小心掉到地上了,还你。”
时欣脸色更不好了。
睡觉?
脱衣服?
昨晚贺屿宁又和魏书月待在一起?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和上次一样是为了商量商务合
同?有那么多要商量吗!
看着那枚鲸鱼形象的蓝宝石胸针,时欣只觉得心头堵得慌——这还是贺屿宁亲手送她的礼物,就这样落到了别的女人手里?
贺屿宁也不是傻子,魏书月的潜台词他心里一清二楚,蹙眉道:“是吗?可能是我在办公室睡觉姿势不对,不小心蹭到桌角了吧,谢谢。”
用余光看了眼气鼓鼓的时欣,贺屿宁愈发无奈。
“噢,这枚胸针挺漂亮的,可惜你平时工作都穿白大褂,不能戴给别人看,形同虚设了呢!”
魏书月漫不经心的笑着。
她早发现时欣脖子上有同款蓝鲸项链。
哼…那又如何?
“你先去别处忙。”贺屿宁眉头皱的更深了,下了逐客令,“份内工作不做好,小心院长不给你批试用期。”
“我只不过是来还个胸针而已~屿宁,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啦?”魏书月晃晃肩膀,走了——她来就只是为了恶心一下时欣,既然目的达到了,她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时间还长着呢。
病房里又只剩下贺屿宁和时欣两人。
看着闷头吃饭、大口大口嚼着食物仿佛拿食物撒气的时欣,贺屿宁轻轻开口:“不要随便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