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陆天成敲打门板的声音不断响起,却无济于事。
遭了,被反锁了?
“呵呵,敲啊,继续敲啊,你进得来吗?”陈昱脸上弥漫杀意,一下下的敲门声不仅没能让他感到恐慌,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他看着眼前插入化妆桌足有一寸深的水果刀,愈发癫狂。
居然被这臭女人躲过了?
尝试拔了两下,陈昱都没能将刀从桌面拔出,直到第三下才成功。
这一幕看得时欣心惊胆战。
这恐怖至极的力度……如果刚才真被刺中,恐怕她现在已经鲜血直流、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陈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时欣本想拿修眉刀防身,可现在看来,无异于螳臂挡车,“冷静点!”
早就觉得陈昱脑子不好使。
现在看来,她高估了他的智商。
想恢复曾经的荣华富贵可以理解,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使用暴力胁迫算什么事?
就算她眼下屈服答应了,等她恢复自由,110一打,他不得跟任宇一块儿蹲局子?
“我很冷静!老子算是看透了,你们女人都一个德行,无论是时雨还是你,都是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货色!时欣,就算你要追究,为什么只搞我陈
昱?明明时雨才是主谋!你有本事让贺屿宁也把你们时家收购了啊?”
“如果你把刀放下,我可以试着和贺屿宁说说。”
“现在就说!我盯着你说!”
“我手机没电了。”
“拿我的打!”
屋内,气氛僵持着。
屋外,陆天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听得出时欣在拖延时间。
可节目组的大家都在拍摄,手机全部上交,他能联系谁?跑回片场请外援也不太现实,距离太远,等他带着帮手回来,时欣估计都……
情急之下,陆天成忽然看到了化妆间墙壁上方的窗户。
说是窗户,也不过是个通风口,不到半米长半米宽,乍一看能让人联想到狗洞。
陆天成咬牙。
狗洞就狗洞!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救人,钻一回狗洞怎么了?
正好通风口附近有棵树,可以让人顺着爬上去。打定了主意,陆天成半秒也不敢耽搁,发挥从小养成的好动优势,猴子似的窜上了树干,“哐当”一脚踹开通风口的百叶窗,试图往里钻。
“时欣别怕!我来了!”
时欣与陈昱皆是一愣。
陆天成探了个脑袋进来,略显艰难地往里挤。
这画面放在平时或许有些搞笑,但此刻在
时欣看来只剩下遇见救命稻草般的感动。
如果陆天成不卡在窗户上的话,她会更感动。
“遭了,这,这洞口怎么那么小?还是我又长胖了?”陆天成本想英雄救美,没想到却被卡得无法动弹,涨红了脸使劲挣扎。
陈昱嫌弃万分,嗤之以鼻,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拿刀指向时欣。
显然,陈昱认为陆天成没什么威慑力。
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他抓紧时间。
他恶狠狠地瞪着时欣:“想不到你还挺会吊男人,这又有一个愿意为你拼命的,呵呵…不打是吧?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银晃晃的尖刀高举在空中——
砰!
眨眼间,门板轰然倒塌。
门倒得毫无预兆,将三人都吓了一跳。
门外,立着一道颀长、散发着杀意的身影。
是贺屿宁。
时欣愣住。
他怎么来了?
她不是没给他打电话吗?
贺屿宁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紧急赶来,一进门,目光先是投向时欣,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事,才放下心来。
随后,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又射向陈昱,带着难以言说的危险:“你胆子挺大?”
陆天成整个人横着卡在墙壁里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看到贺屿宁,就像看到了救世主,差点鼻子一酸哭出来。
没错,是他喊的贺屿宁。
一开始发专辑的事儿,贺屿宁根本不搭理他。
他以为贺屿宁在忙,便想转移目标磨时欣的耳根子。
谁知撞上这事。
那会儿陆天成一边踹门,一边打开手机叫人,屏幕刚好停留在微信界面,顺手就给贺屿宁发去语音。
发完才一拍脑门:贺屿宁又不会看手机,就算看了,酒店离拍摄场地还有二三十分钟距离,赶过来又如何?
没想到贺屿宁真的来了!
而且整个过程只用了五分钟。
怎么做到的?
看到贺屿宁,陈昱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却又在下一秒充满憎恨:“你就是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吧?我……”
不等陈昱把话说完,贺屿宁上前一个拳头揍在了他的脸上,力度之大,揍得陈昱硬是往后倒退了好几米,晕头转向,差点摔倒,手里攥的水果刀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时欣见机行事,随即上前把刀踢到墙角。
没了武器,陈昱就是个垃圾!
“啊!”
“你再打一下试试?”
“呃啊!”
时欣从没见过贺屿宁如此愤怒可怖的模样。
他
擒住陈昱一顿打,每一拳都恰当好处地落在内脏处,即便陈昱从满嘴恶言变成连连求饶,也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陈昱奄奄一息,半条命都吊在鬼门关,才冷哼一声,停手。
陈昱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陆天成看得目瞪口呆。
这贺屿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这么猛?
要不是胳膊被卡在通风口动弹不得,他怎么说也得为这精彩表现鼓个掌。
“滚开。”
贺屿宁冷厉的眸子扫了蜷缩在脚边痛得打滚的陈昱一眼,毫不留情踢开,而后大步向时欣走去。
此时的时欣衣裳有些凌乱,明明被吓到,却也硬撑着不肯流露出半分惧色。
殊不知,越是这副要强的模样,贺屿宁就越是心疼,越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贺屿宁自小性子沉默惯了,关心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没事吧”。
“没事。”
“他要对付的人是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了解陈昱,就算我屈服照做,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时欣摇了摇头,陈昱方才的癫狂仍是让她心有余悸,“与其让他蹬鼻子上脸,不如拖着耗着,赌他冷静下来后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