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晚

哐当当……除了门,所有的物品都在晃动。

江忱害怕的抖了一下。

贺逸淮似乎发现了什么,把他抱的更紧了,“不要怕。”

三个字出口,像是下了定心石似的,他莫名感觉很安心。

“把你们全都杀了,滋滋滋……”

耳边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有什么东西抓了过来。

抱在头上的那只手松开了,下一秒,风声停止了,四周没了任何响动。

江忱趁机左顾右盼,看到了倒地不起的齐春。

陈顺拍了拍手叫好,“榜首果然名不虚传,我是第99名的陈顺,有没有意向合作?”

“我看的出来,这位小兄弟也不一般,能有此等胆识与运气,非一般人可比。”

江忱扯了扯嘴角,四周好像并没有人,难道他说自己?

胆识与运气,他特么哪个沾边?

贺逸淮沉默了,并没有说话,江忱就趁机会,推开了这太过炽热的怀抱。

“当然,不合作也可以。”陈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

此时的门大开,齐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许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笑容明媚,伸出了手,“我……”

“陈顺比你强太多了,你明白吗?”贺逸淮斜瞥了一眼,“我不喜欢跟弱者合作。”

许玉的眼睛扫了一眼江忱,蹙了蹙眉,她的目光没带着任何善意,既冰冷又嫉妒。

不过只稍纵即逝,连江忱本人都没发现。

“他是我唯一的队友,怎么?想在我这挖人?”

贺逸淮勾起唇角,那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眼睛更加的冷漠。

显然是他想错了。

许玉讪讪一笑,走出了房门。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内心却在暗骂,“死直男,直男癌上头了吧,我都表达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老娘再也不要爱男人了!”

房间里。

江忱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摆件全部乱了,衣服裤头满天飞,红的,白的,粉色的……

咳咳咳,天花板真粉。

地上的齐春四仰八叉,口吐白沫,全身没有一点伤痕,也不至于直接死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探了下鼻息。

没气。

难道是死了?

“齐春姐,还活着没,活着就吱个声,不要吓唬我。”

齐春眼皮子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导致溢出的白沫子更多了。

江忱一拍脑门,想起了个重要的问题,对方是鬼,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鬼不可能有呼吸。

既然没死,npc的剧情也不会断,只要继续做任务就可以了。

「叮,夜晚时间到了,请两位玩家尽快一同居住在一间客房里」

系统刚发出提示。

夜幕低垂,房间里逐渐黯淡下去,一股邪气的风吹开了红木窗户,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动。

淡淡的薄雾朦胧,也不知何时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而这些也发生在一瞬间。

江忱快速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书信,跟着贺逸淮往外面跑。

薄雾越来越浓,已经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度。

“月色低垂,杨柳依依,一人独立于河岸,奴家的郎君,归来何时?”

大雾中突然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吟唱。

声音时远时近,断断续续,委婉哀鸣,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近在耳边。

江忱的意识逐渐跟着声音迷离,脸上写满了悲痛与忧愁,思绪万千,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手使劲用力,他却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脸色涨得通红,眼睛充血,嘴角却浮出一抹笑容。

不对劲!

压抑窒息的感觉,让他的意识逐渐回归,手还是紧紧掐着脖子,并没有放下来。

等待了十多秒,意识开始模糊,头晕乎乎的,这是快要死亡的前兆。

他没办法阻止自己,更没办法冷静思考。

“还得我来救你。”

耳边是熟悉的男音。

一双手握在了胳膊上,温热,驱散了所有冰冷。

江忱的手不自觉放了下来,脱离了危险,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让更多的空气涌入鼻腔。

雾气中,也只能看到一只手,分不清前面到底是谁。

他被拽着跑了三步,眼前的雾气突然消失了。

而自己正站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面,一看布置,与二楼三楼客房相同,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是贺逸淮的。

江忱还没完全缓过来,气喘吁吁拍打着胸脯,“谢谢你,又救了我。”

“你看,这不就是组队的好处?”贺逸淮松开了手,直接躺在了床上,把里面的位置让出来。

「夜晚的醉花楼似乎很不太平,请居住在客房里不要走动」

「如果你胆子够大,不畏生死,倒是可以一试」

冷汗早已打湿了江忱的后背,他用了更长时间才终于恢复了神色。

床上的贺逸淮,已经留出了一个位置,江忱默默的爬上床,躺下来闭上了双眼。

墙壁与人中间,大概是最好的位置了,莫名的有安全感。

有安全感,就代表放松警惕。

劳累了一天了,江忱已经困了,可他不敢睡,“大佬,你觉得我们能睡觉吗?”

没动静。

好几秒后。

“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轮流睡就可以。”

贺逸淮的回答,让江忱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诡异又极端恐怖的环境,不管是何时,都要保证体力充沛和精神力集中。

所以没多时,他睡熟了,陷入了梦乡。

“咯咯咯~”

“咯咯咯……”

那怪异的啼哭,如跗骨之蛆一般回荡,房间里出现了化不开的浓重血腥味。

它只有一只眼睛,露出尖锐的牙齿,趴在房梁上盯着

贺逸淮充耳不闻,继续观察着江忱的睡相。

少年蓄着一头黑短发,鼻梁高挺,搭配淡色的嘴唇,宛如盛夏里晚风,清爽又干净,安静的睡相反而更加勾人。

房梁上的鬼舔了舔嘴唇,一双猩红的眼睛,宛如两团欲望的火焰,越来越炽热……

它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扑了下去。

想象之中的落地并没有成功,脚步悬浮在空中,一股黑色窜入了它的身体。

“去,死,吧。”

三个字咬的很轻,几乎是常人难以听到的声音。

可它听的清清楚楚,前面的男人扯出阴冷的笑容。

是纯粹的杀戮与淡漠,不夹带一丝感情。

居然让它一只鬼感觉到什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