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旷课,顶嘴……反正主打一个妈妈不喜欢啥,自己就要干啥。不好好念书只考上了一个很差的大学。
妈妈痛心疾首,又是絮叨又是苦口婆心,但自己完全听不进去,叛逆得要命,像头倔驴似的。
这种叛逆初中开始,高中达到了顶峰,大学之后学业轻了,戾气没那么重了,才和家里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一系列过程中,妈妈虽然又气又骂,还哭过闹过,但从来也没真正生过气。
重生一回的许静终于明白了当母亲的心,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孩子的。
8月中旬,宋一成假期满了,回乡下学校去了,赵晓卉和许周险也各自回去,两人各自处理生意和调动的事。
之前还热闹的宋家,再度冷清了下来,如同一座栖息着候鸟的花园,冬来春走,不间断地寂寞着。
这样的寂寞是休憩而非孤独……这是宋母内里的感受。
她在这个院子里孤寂地活了许多年,儿子读了大学后就离开了家,很少回来,而她和宋父都是比较清冷的性格,两个各有各的爱好,自己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别人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当这个伴突然离开时,这院子也变成了一座空城。宋母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大得让人害怕。
而此时,院子又重新活了过来。虽然时常人也散去,可她知道,他们很快又会回来。
她慢悠悠地拿着剪刀,剪去枯萎的花,这些花会分散营养,让其它花也长不好……然后拿起喷壶浇水,后来又剪了一些月季带回去插瓶。顺便看一眼炉子上煨的折耳根绿豆排骨汤,又往里面加了一些莲藕。
她准备中午的时候给许静送过去……她今天在店铺忙着盘点算账,中午怕又只是对付一顿。
这是她很日常的一天。
而此时的许静,正在店铺里焦头烂额,店里有笔账一直对不上,才开始以为是每天统计有问题,后来才发现是成本流水出了问题。
厨房这边有两项超额开支,远超平时的水平,根据厨师所说,是这两个月临时加买了两次香料。
可是不太对劲……这月的营业额和上月差不多,成本为啥会贵这么多?许静按捺着啥也没说,去厨房看了看。
大框里放着熬油需要的香料,外表看起来挺正常,可是许静拿起来闻了闻,再尝了一下,瞬间发现了问题。
她喊起厨师:“你来看看,这个香料是味道是不是不太对劲?”
厨师也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也放嘴里尝了尝,再仔细在香料堆里翻找一阵,瞬间变了脸色:“我是说怎么回事,放那么多还没味道……这香料有问题,里面掺了好多用过的废料!”
许静一听就来火了,香料的供应商她也合作好久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搞幺蛾子。
她当下就打电话给那家老板,说了原因后说要终止合作。
老板疯狂狡辩:“怎么可能呢?我这的货好得很,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不信你去问其他店……我供了那么多家店。你也可以来我这边看啊,我都是好货。”
“我懒得去问,别人的是别人的,我管不了,我只管我自己店。这边的香料我已经存样了,你可以自己来看。”许静缓声说:“这事可以打住,我们中止合作吧,之前预付的,你退给我就行。”
老板声量高了几度:“你不要就不要了,那些钱不能退!说不定是你们店的人自己把香料换了。”
许静一下子来火了:“你这人太不讲理了吧,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甩。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相信我店里的员工。”
“我跟你一个女的说不清楚,让你男人来跟我说!”
许静听笑了:“抱歉,我是店老板,这事我说了算。你如果不退,可以,这些香料我全部送到市场监管局去,让他们来鉴定。我给你三天时间来处理。”
男的也硬气得很:“老子就不来,看你要怎样!我还怕你一个娘们?”
挂了电话后,许静控制不住的手发颤。她来省城做生意有一阵了,也遇到好多恶心的事情,但这种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人,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这男的是有病吗?对女人恶意也太大了,女老板就不能和他平等对话?大清都亡了男女早平等了,他哪来的优越感?
刚刚许静真的也很想飙点脏话,可是她不能。她得有素质,她不能变成和那货一样的人。
她深呼吸好几次,心情才算平静一点,这边的厨师也听见了电话的内容,他眼里闪过感激:“冯姐,谢谢你信任我。我真的没动过手脚!你给我们的工资加上提成不少,我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毁了自己的路子。”
“我相信你。”许静看向他们:“没事,好好工作吧,这事我会处理。”
许静对员工的信任不仅仅是出于情感上的冲动。自从之前经历过店员背叛的事后,她理智了许多,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会考察观察许久。
这厨师和大堂经理都是从市里带出来,在店铺也干了好几年了。
而且,如果真是厨师干的,他肯定不会把东西就这样摆在外面,多少会藏起来。他不至于狂成这样。
此后的几天,这香料的老板愣是没露面,连个电话也不打,笃定了她不敢怎么样了。
店里的员工气得不行,都说要不然他们去闹事,让他做不了生意。
许静摇头,这种办法有效,但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去撒泼打滚啊,也累得慌。所以她当下就把所有香料打包,让人送到市场监管局去了。
去了之后,填了表留了东西后,人家让她回家等结果,也没有多积极。
回家后许静和宋母说:“我怀疑市场监管局的人不重视……他们可能会敷衍我。”
“别怕,你明天再去催一下,就说有客人吃了这些东西中毒了,再不查清楚就要出大事了。”
许静忙不迭点头,第二天又去了一趟,按宋母的说法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