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轮回噩梦

他叫周险,许周险。”

许静脑袋嗡的一下,整个快炸了,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她前世的爸爸。

可这一点也不惊喜,这超级惊吓的好吗,因为前世的父母就是一对超级大怨偶,给家里带来乌烟瘴气的那种。

许静当时的恐婚恐育全都来自于他俩,至今想起都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自己父亲的情况和前世一模一样,在一个叫安阳的小县城当数学老师。妈妈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他。两人也说不上一见钟情吧……

那个年代不在乎这些。纯粹是看得上眼,感觉还不错,条件也合适,所以他们就结婚了。后来父亲为了妈妈,调到了同一城市,进了另一家工厂当会计。

但他很不喜欢这份工作,每天都阴沉着脸,原本性格就内向的他也更沉默了。

而自己亲妈,因为悲惨的经历,她对自己、对家人控制欲极强。因为她没有安全感,她害怕外人说闲话,害怕影响不好……她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久而久之,她就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怨妇型人格,每天都是耷拉着脸,对男人,对女儿说不完的抱怨话。

许静印象中,从小到大父母都在吵架。几乎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忘买什么菜了,碗没放好了,衣服没洗干净了。

无休止的争吵与抱怨充斥在了她的记忆中,他们两人就像两头往相反方向使劲的倔牛,永远都在对抗。

活在这样的家庭里,痛苦是当然的。许静从一开始的害怕到最后的默默关上房门,戴上耳机不听他们的吵架声,只用了短短的几年。

她无数次在想,他们什么时候离婚,为什么还不离婚呢?为什么非要捆绑着痛苦一辈子呢?

可是她每次忍不住发问时,总会引来母亲的怒火:“你有病啊,那么想我们离婚?离婚了你饿死啊!”

后来许静懂了,离婚对于这个清贫的家庭来说,是打破,是支离破碎,是无法维系。他们就算打破了也没能力重组。所以,根本不敢走出那一步。

好无能又好无助,只能苛活,像提线木偶一样活着,感觉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贫困与无助。

比起生活的清贫来说,心穷才是最可怕的。小时候的许静,什么也不敢和别人比,什么也不敢争取,就像影子一样缩在角落里,如同妈妈说的那样,要听话,不要让别人说闲话。

亏得她青春期的叛逆拯救了她,让她极力拨开了那些束缚,慢慢寻找到了一些自我,否则,她真的会成为第二个母亲。

这些黑暗经历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重来一次?

赵晓卉已经不是当年的母亲了,可为什么还会走同一条路呢?她崩溃极了,甚至觉得毛骨悚然,感觉自己的头顶,一定有个恐怖的、超乎想象的东西在主宰在一切,在那东西的眼中,他们都是跳梁小丑。

再努力都是徒劳,再拼命都会走向悲剧,他们终究……敌不过命运。

电话那头的赵晓卉不明所以,早就挂断了。而许静,还一直捏着手机,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挪着僵硬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头不自觉地扭向窗外。

宋母正在那里拿了水壶浇花,那些水线从壶中注出,形成一道弧线,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

多美好的场景啊,她不愿意这样的美好被打破,如果赵晓卉还要重蹈覆辙,她一定要阻止,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再次发生。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在窗口看书的宋一成看了她一眼:“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舒服吗?”

“没,没有。”许静深吸了一口气:“晓卉说下周二要过来。”

“来就来啊,我正好买了音乐会的票,到时带她一起去。”

许静摇头:“她不是一个人来,她带了她的男朋友,但是这个男孩……他真的不太行。”

说出这句话很艰难,许静的父亲许周险并不是一个坏男人,相反,他靠谱而老实,性子也单纯。

但是好又如何,他和妈妈并不合拍,两人各有各的意识,根本不能过到一起去。

宋一成觉得奇怪:“你怎么确定不行的呢?我们还没见过他。而且,我相信晓卉的眼光不会太差,她一向聪明又有主见。”

许静肯定地说:“我听说过他,反正挺复杂的。所以他们的事,我肯定要阻止。”

宋一成惊讶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那下周我们看看再说好不好?”

许静咬着嘴唇往门口走:“我出去转转,买点菜回来……”

她感觉自己必须逃出去,因为越待在家里,心态会越扭曲,面对宋一成的疑惑,她会不由自主地咬死认定,那样很容易引起争吵。

宋一成他不知道那些事,她也不希望他知道。

她一直在外面逛到了傍晚才回去,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甚至想到了几个对策。

比如说,自己可以故意要来许周险的生辰八字,算命说他们不合适。或者制造一点他的黑料……

虽然挺阴险的,但得以大局为重,坏事也不得不干。

许静打定主意后,心里也笃定了不少。她觉得肯定能成功解决这件事,自己以前遇到过那么多困难,都是解决了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乘凉,宋一成还劝她:“其实啊,孩子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终究是自己的感受对不对?就像当时我父母也强迫我,结果那些年,谁都不快乐。”

许静把头埋在他胳膊弯里,含糊不清地解释:“赵晓卉性子冲动,我就是担心她。”

“她大事能拎清的,她聪明着呢。”

许静在心里重重地叹一口气,心想自己该怎么说呢?总不能把原因归根于噩梦吧?

她又感觉自己有点打草惊蛇,心想自己真是沉不住气。

所以她敷衍道:“到时看看吧,如果还行的话,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