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实在奇怪,当你很喜欢很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把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当成假想敌,他的暧昧对象更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当时的陈婷婷也不例外,虽然外面傲娇,但心里也恨她,恨她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妇女为啥要去招惹宋一成。
可是随着那段奇怪婚姻的结束,她也释怀了,从某一方面讲,反而同情起了这两人。
所以她会主动打招呼,甚至提供帮助……时间真的带走了一切阴影。陈婷婷莞尔一笑,踩着高跟鞋去了医生办公室。
当天晚上,许静想起陈婷婷的事,决定给宋一成知会一声,电话里,她犹豫地说:“如果是自己的事,我可能就因为关系敏感而拒绝了。但是关系到黄珍珍的大事,我想着多个保障也是好的。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宋一成爽快地说:“不会啊,陈婷婷也是个磊落的人,你有事找她就行。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当仇人是不是?”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陈婷婷带去了好消息,她托了自己实习时的导师,也是目前省城最权威的肿瘤科主任,亲自给黄珍珍做手术。
许静知道后特别开心,说要请陈婷婷吃饭。她笑着拒绝了,说只是举手之手。
她离开后,黄珍珍好奇地问:“这人是宋一成同学啊?”
“是他前妻,”
黄珍珍听后吓了一跳:“前妻?那她还愿意帮我们?有点不符合常理。咱们接受合不合适啊。”
“我觉得生活中不会只有雌竞那种人,陈婷婷一看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宋一成和他妈妈也说她人非常好。”
两天后,手术时间定下来了,就在周五,因为是大手术,所以排在了早上第一个。术前要禁水禁食,而且要签术前协议。
许静有些为难:“要不还是通知谢程?我有点不太敢签啊。”
“他是军人,军令如山,而且这次国庆阅兵特别重要,我不想影响他,没事的秀萍,医生都说了没问题,你就帮我签吧。”
那份术前协议内容超级多,越看越吓人,里面写了好多可能会遇到的意外情况,还有一些紧急抢救的东西,有一点非死即重伤的错觉。
许静看得手发抖,迟迟不敢落笔,就在她最紧张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苍老女声:“请问医生,黄珍珍住在哪一间病房啊?”
“你去护士站问一下。”医生头也不抬。
许静却愣住了,她抬头看了半天后,追过去喊住这个一脸皱纹的憔悴老妇:“你是黄珍珍的妈妈吧?你终于来了。”
“咦,小冯……”黄母一下子认了出来:“是你啊,其实有你在,我可以不来的。唉,老家地里活多,忙得很,她弟弟还有两个月又要结婚了。”
许静刚刚有点放下的情绪这会儿又被激了起来:“你儿子结婚比你女儿动手术还重要?”
“她有男人有公公啊。她嫁人了还一天到晚赖着我们啊?”
许静愣了一下:“意思是你们以后老了病了她可以不管是吧?如果结婚就是断绝关系的话,那我大概懂了。”
“你瞎说啥呀。”黄母一脸不高兴:“你说话真难听。”
许静点头:“真话都不太好听,就像药一样,苦。”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她。”黄母一边走一边抱怨,就是说现在的人就是娇气,她年轻的时候怀着孕快生了还在种地一类的。
许静懒得听,转头下楼去取检查报告了。
黄母去的时候黄珍珍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黄母一进去就皱眉:“这看起来好好的嘛。”
黄珍珍吓了一跳:“妈,你咋来了?不是不来吗?”
黄母抱怨:“还不是你那朋友,打电话骂我一顿,说我不管你死活,我看你哪里像要死了的嘛。神叨叨的。再说她不是在这里嘛。”
黄珍珍无语:“妈,人家还有自己家,有自己的生意,怎么老想着靠别人。”
黄母一脸不乐意,坐在一旁就絮叨起了家里的烦心事,说老二说了亲了,明年就要办喜事,那姑娘是邻村的,人家提出要两万彩礼,家里要装修房子,要准备家电三金。
她说愁得好些天睡不着,年前的时候,他们承包了村里没人种的地,想着抓紧时间种两季水稻,赚点钱好娶儿媳进门。
说着说着,她又试探起来:“珍珍啊,你那里是不是能拿点支援一下你弟啊?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黄珍珍震惊了:“妈,敢情你今天来,是打着照顾我的名义,找我拿钱?”
“你说话咋也这么难听呢。你弟弟可是我们黄家的独子啊,你当姐的不该操心操心?”
黄珍珍听得直摇头:“妈,我嫁人了,你忘了吗?结婚那天我们签过协议了。”
“可是你这也生病了啊,以后还不知道身体咋样……死守着那些死东西有啥用?”
黄珍珍脸色惨白:“好啊,这是你当妈的该说的话吗?是不是巴得我死在手术台上,然后我的存款都是你们的啊?”
黄珍珍妈咽了一下口水:“珍珍,妈说话可能有点直。可是咱们女人的命不就是这样吗?为父母活,为儿女活,为男人活。”
黄珍珍气得呸了一口:“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在乎你?我看你是女奴思想作祟,还想把我也拖下泥潭,你做梦!你要去给你儿当奴隶就去,不要拖我下水。”
黄母也气到了:“我看你和那冯秀萍待久了,人也怪里怪气的,一点为人子女的道理都不懂了!你这种不孝女,我懒得管你了。”
黄珍珍指着门:“你走吧,快去给你儿种地挣彩礼吧。以后自己管自己。”
黄母气得砰的一声摔了手边的杯子,拿着包包愤怒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静拿了检查报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黄珍珍坐在床边哭,一问才知道两人才大吵了一架。
许静懊恼得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她激来,我没想到你妈这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