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点头:“是呢是呢。”
许静后来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前世的时候,爸爸去钓鱼,带回了一条尾巴发红的鲤鱼养在鱼缸里。自己可喜欢它了,叫它小红。
然后她每天回来都会趴那里看看它,和它说话。
可是某一天,那鱼不见了。许静疯狂地找,最后发现了餐桌上的红烧鱼。
当时她一下子就炸了,又是哭又是喊的,还闹起了离家出走,因为在她心目中,小红不是简单的一条鱼,而是自己的朋友。
许静想到往事,站在猪圈旁很认真地说:“知道了,我不会把猪当成朋友的。”
黄珍珍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她正想说啥,一个员工探头过来:“市里的车送肉来了。”
“知道了,马上就去。”黄珍珍马上带上她的小账本离开了。
许静和黄珍珍承包这食堂后,很快磨合出了管理策划。许静管人,黄珍珍管钱……两个人名义上不分大小,但是遇到重要的事,还是许静做主。
黄珍珍的原话是:“冯姐,你比我年长,经历的事情也多,你更有经验。”
所以两人从来没为琐碎的小事斤斤计较过。每次都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相处得十分愉快。就连刘师傅都说她们跟亲姐妹似的。
在黄珍珍看货算账的时候,许静也去了一趟卖票室,看见周素芬在数票,她也前去帮忙数了一下,但是说实话,她的动作确实没有人家熟练。
周素芬也不耐烦地抢回了票:“不用你数,一会儿你数错了,我还得背锅。”
“那行吧,有啥事你叫我一声。”许静叮嘱状。
周素芬哦了一声,态度明显温和了太多,不过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许静回到大厅,看了一眼厨房里的备菜情况……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没区别,刘师傅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切的切、洗的洗,准备了很多。而袁胖子那边还是懒懒散散的,只切了几盆菜。
经过了第一个月发工资的崩溃后,他现在已经彻底摆烂了,反正挣不到多的钱,他就每天就喝酒抽烟躺着听收音机,杂活都让手下几个去干,就炒菜的时候象征性地挥几下勺子。
他每天卖的票都要少很多,每天仍然有很多工人吼上几句,但是袁胖子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但是,他不急,他手下的几个人就熬不住了,他们天天受气不说,拿的钱还比其他工种的少很多。
他们都来找过许静好几次了,又是说软话又是求情,想着来刘师傅这边,许静还是坚决地拒绝:“你们当初自己选择跟着袁师傅的,既然选了,就要相信他嘛,怎么能为了一点工资闹叛变?”
多说几次后,有一个熬不住了,开始请起了病假,这不,都有四天没来上班了。
许静瞥了一眼后刚要走,袁胖子手下的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冯姐,我要辞工,我要回老家去结婚。”
“哦,这事你不用和我说,你和你们袁师傅说吧。”
那人急忙说:“我不敢说啊,他那个人脾气急,动不动就骂人。”
许静哦了一声,转向袁胖子大声地说:“袁师傅,给不给他批呀,他说要辞工回老家。”
想象中,袁胖子那种性格的人肯定会暴怒,谁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随便。
许静皱眉,心想他怎么变得这么心静如水,这不应该啊?这个前食堂的土霸王,未必转性了?失去斗志了?
当天,她就给那人结了账,看着他收拾了行李离开了。
黄珍珍在一旁看得乐呵呵的:“挺好,这走了一个,那个请病假的也说严重了可能来不及。咱们再熬一下,争取把这袁胖子送走。”
“只怕没那么容易。”许静压低了声音:“要么与我们耗到底,要么憋着劲使坏。比起来,我倒希望只是前一种……对了,向军呢,他最近怎么样?”
黄珍珍摇头:“没什么,还挺老实的,收货什么的也认真,看起来没啥问题。”
“真没啥问题?”许静不太相信:“他可是历史毒瘤,你不要掉以轻心,得仔细盯紧了。”
黄珍珍都听笑了:“毒瘤这个形容词用得还不错,秀萍姐,感觉你不像是只有初中文凭的人。”
许静尴尬地笑了笑,自己虽然学渣,好歹也上过大专的。
有句成语叫一语成谶,四川人也爱说怕什么来什么,当天晚上,许静回到家里。刚刚洗漱完睡下,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是刘师傅,他急得满头是汗:“快点,小冯,你快去食堂看看,我让罗叔守着的。”
许静穿着睡衣,她披了外套就跟着他往外跑,她害怕得声音都在颤抖:“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出事了吗?”
“不,不是,没人出事。”刘师傅气喘吁吁:“是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向军拿钥匙开了门,偷偷摸摸进了库房,他手里还捏了个袋子一样的东西。”
许静疑惑:“那钥匙不是只有你和黄珍珍才有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就跟着走过去看看,结果我一过去惊动了他,他马上出来了。他说他查看一下干货还够不够。”
刘师傅心中生疑,但他当时没说啥。等到向军离开后,马上进去检查,这一检查,就从柜角的夹缝里摸出了那只袋子。
“里面是黄黄像粉末一样的东西,看着有点像五香粉啥的。我没敢动,让罗叔守着的。”
许静快速赶到食堂后,看到了那玩意,她捏了一点闻闻,感觉不出是啥。
“肯定不是啥好东西,要不他能贼眉贼眼地藏起来?”刘师傅无语道:“扔了吧。”
“不,不能扔,这是证据。”许静马上说。
这边的罗叔也捏了一点闻,然后放在嘴里舔了舔,然后呸地一口吐了出来:“我知道了,这是巴豆!巴豆磨成的粉,这味道我记得,就是这个味。”
许静心里一咯噔,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们果然在憋着大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