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愈发靠近的男人,她没出息的后退。
“我不知道,我没说。”
眼见着她无处可躲,只能认命的低下头紧闭双眼。
浑身带着恐怖气息的男人,她从未见过。
一时间,心生胆怯。
唐景尧伸手,将人拉到怀里来,有些无奈。
“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云梦茜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上次她这般模样时,还是在办公室里,他提起那副《影》的时候。
可见,对于小姑娘来说,要是提起那个男人,她怕不是会用逃得来躲避自己?
“月儿,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他捧着小姑娘的脸抬起来,眼里没有了恼意,认真而严肃。
“我只有你,明白了吗?”
云梦茜被他盯着,点了点头。
饶是满心疑惑,也没有出声询问。
“那还要跟我离婚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他说这句的时候,有些不自信。
半晌,她才试探的问道。
“可我们之间只有约定,这对景哥哥来说,是不公平的。如果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或者想要......唔!”
小姑娘懵懵的眨了眨眼,接着,感觉到一直温热熟悉的大手盖住。
掌心之中的羽睫轻颤,随着气息深入,才渐渐紧闭起来。
唐景尧抱住她,紧紧的,又怕箍疼她,力道及其难以掌控。
云梦茜没想到他不承认秦欣悦这位“白月光”,但他既然不想离婚,她也愿意多陪他一段时间。
或许,他们只是吵架,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和好了。
听到唐景尧手机响,她无奈推了推,“电话。”
男人松开手,见电话是雷铭,索性接听。
可是对面一顿嘈杂声响起,都没听到人说话,唐景尧皱眉。
“雷叔?”
“唐明!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师傅当年真不应该收你为徒,他要是知道你如此贪婪,怕九泉之下都会后悔!”
“画在哪?”
云梦茜看向他,两人皆是一顿。
没想到真的是唐明,那个,他们熟悉的人。
“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得到,你以为这幅画为什么会在我手上?”
唐明冷笑一声。
“能得到婉晴的信任,很值得你高兴吗?她这不是在救你,是在害你,你知道吗?”
雷铭咳嗽几声,似乎是受了伤。
“不论她信任谁,至少,都没有信任你。而且,还赶你从云家离开,让云晖将你的名字,从师傅的徒弟中划掉。呵,云晖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对婉晴出手,唐明,你岂止是没有良心,你还是个人吗!”
“骂够了吗,画在哪?”
听着唐明清冷的声音,云梦茜终究无法忍住了,想要下床赶过去。
却被身旁的男人先一步抱住腰,她想也没想的甩开。
偏是这一下,让男人的手打在了桌角,顿时划破了皮肤,露出鲜红温热的血来。
云梦茜身体僵住,但下床的举动并未停止。
她忘记了自己才恢复不久,双腿无力撑着身体就要倒下。
男人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电话没有挂断,对面还在说着,可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
她怕。
怕唐明真的会如雷铭说,是个无情无义,只偏爱钱财和权势的人。
可这两年间,她已经把这位,表面冷酷,实则内心温柔的男人,当做是父亲了。
不等唐景尧反应,她先一步将电话挂断。
“如果会让你为难,我可以联络其他人去救雷叔吗?”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
唐景尧拨通何林电话,“去雷铭家,无论面对谁,都将人给我救出来。”
“是。”
“月儿,这样够了吗?”
倏然间,她感觉周身隐隐泛寒。
抬眸对上他清冷的视线,抿唇点点头,没在说话。
“月儿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梦茜皱了下眉,声音低了下来,“我不知道景哥哥再问什么。”
“我父亲害死伯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闭了下眼,神色恢复如此,她淡淡笑着。
“哪里就这么容易相信呢,万一雷叔也不清楚呢,万一,他也是被人引导而这样认为呢?可能性有很多,景哥哥别认真。”
说着,她轻轻拉住男人衣袖。
“你若是不信,怎会不与我说?”
小姑娘沉下脸来。
唐景尧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一定清楚真假,所以才会如此笃定来诓骗自己。
第一次,他轻轻扯开温柔的小手。
“月儿,你从未信我。”
“两年前如此,哪怕这两年朝夕相处,你也依然极力保护自己。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你名义上的丈夫,但实际,你难过时,更愿意一个人躲起来,哪怕,你走都走不动,倒在别人怀里,也不让我碰你一下!”
云梦茜感觉心被万千把剑穿过。
疼的发冷,每一处伤口都如同破风箱般,呼啸而过,直至在无处可伤,痛才渐渐平息为麻木。
男人笑着。
一向俊逸的脸上,此时将温暖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寒冷。
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封,将他仅存不多的热度尽数掩盖。
“你看,你连解释,甚至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月儿,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都不如一个陌生人?”
他轻轻托起温热的手,“要是陌生人向你求救,你恐怕都会回头对吗?”
“可我如今,都要疼死了,你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月儿,是不是我说过的话,你连一个字都不曾信过呢?”
忽的安静下来。
唐景尧将她的手放在膝上,后退半步。
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心仿佛被硫酸腐蚀,点滴不剩。
“你父亲说的对,你真不应该嫁我。”
说完,他转身离。
脚步匆匆,半秒都没有停顿。
病房的门被带上,房间中的安静,让她觉得窒息。
云梦茜连攥紧手上残留的温度都做不到。
无力,疼痛,哀伤。
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地上了。
向前一步。
“砰!”
闭眼前,她记得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如她从有记忆起,便是这般。
她,从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
而她认为,这两年的梦,怕是上天赐予她,最后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