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被说得有些讪讪:“知道了,吴大夫。等家里事告一段落,我就开始养身体!
吴大夫瞅一眼没什么紧张情绪的乔巧,暗暗摇头。
“既然不是来复诊的,乔大嫂,你来此目的是……”
“是这样的!”
终于说到主题,乔巧连忙坐正身体。
“吴大夫,上次您不是送我那三包药,说熬水喝可以防洪涝后的某些疾病吗?我想再开几副!”
没等吴大夫反应,她连忙补充:“这次我是买、买!”
她不是来占便宜的。
“一副药熬一大锅水,够十多个人喝一日。连续三日,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乔大嫂,你怎么想着还要买?”
吴大夫不解。
“我家里请了很多雇工帮我修房子,我想他们每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
乔巧顿一顿。
“当然,如果村里人也愿意来喝,给他们也送一碗。”
控制灾后疫情,人人有责。
“乔大嫂真是考虑周到。既然是善举,我……”
“不不不,吴大夫,您别再说送了!我有钱,能买得起,何必让您吃亏呢?您开着这间医馆,也是为了生活,又不是行善。”
吴大夫被她说笑了,想了想自己的确施舍不了所有人,这些草药,都是他真金白银收来的。
再挣不到钱,招来的药童也熬不住要跑了。
好不容易把药童调教成自己的得力帮手,这跑了他前功尽弃。
便说:“好吧,乔大嫂,你要买多少副这种药,我给你算便宜点!”
乔巧默默计算了下雇工人数,再考虑会余家村的人,狮子大开口。
“先来个三十包吧?不够,我下趟进城再来买。”
“部分药材也许不够?”
吴大夫为难,起身招呼药童,两个人在药柜后院检查药材数量。半晌,吴大夫报出一个数目。
“乔大嫂,只有二十五包的药材量!”
“二五就二五吧!”
乔巧点头:“吴大夫,你再给我捡些伤寒、跌打损伤的常用药,分门别类给我装好。纸包上写明用法、用量、用途。”
吴大夫一呆:“乔大嫂你要在村里开药房?”
“不是。这不是家里人多,总有个得病受伤的时候吗?咱们进一趟城不容易,隔壁张郎中,水灾后不知是否还健在……”
乔巧叹着气:“不准备点药搁家里,出了事赶来城里找您,黄花菜都凉了!”
“也是,也是!”
吴大夫转身又和药童去拣药了。
乔巧跟在两人后面,如同巡视的领导,东瞅瞅、西摸摸。同时豪迈地拍拍自己腰包。
“吴大夫,您只管拣那上好有效的药材包。我有钱,负担得起!”
吴大夫……
得庆幸这傻子进的是他家医馆。换了别家,看她还能不能笑着说这种话!
吴大夫最后每样只给她包了三份,解释:“有些药材不能放过期,过期就没有效了。我给你包的都是常用药,一年后,如果你还想在家里继续囤药,再来我这里买。”
“谢谢吴大夫,请问一共多少钱?”
吴大夫让药童报药名和价格,自己扒拉算盘,计算了好一会:“九两银子。”
有些零头,被他抹去了。
乔巧把一百两银票都握在手里了,这个报出来的价格,令她吃惊。她默默把银票揣回兜里,又摸出一个锭银子。
吴大夫这人品,简直了!
虽说她就是看中对方品行端正,医术也不错,才再次光顾。但她故意说了那种暴发户的话,他依然没有趁势敲诈她一笔竹杠。
这才是真君子!
她决定回去后有机会就帮吴大夫宣传一下。
吴大夫收了银子,称了一两碎银找她。看着柜台上堆积如山的药包,他心里也无语。
没想到几日不开张,今日开张挣的钱,能让医馆挺几个月。
曾经以为的普通村妇,竟然是位隐形大富豪。这要说出去,谁信?
“乔大嫂,你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我让我的药童帮你送货吧?”
乔巧看了眼药包,她一个人的确拿不了这么多,便点头同意。
“好,吴大夫。麻烦让您的药童两个时辰后,帮我把药送到城门口,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哪个城门?”
吴大夫看她向医馆外面走去,连忙追问。
乔巧懵了一下:“就是回余家村的那个城门……”
吴大夫秒懂,笑起来:“是东门吧!行,两个时辰后,我让药童给你送去。”
这么多药,也需要好生打包,才方便拿。
乔巧掂掂手中的麻布口袋,减轻了部分重量,但提着,还是有些沉。
事实上,她没有兑完全部的金叶子,只兑了一小部分。
县城太小了,又是水灾后,她怕兑换多了,引来麻烦。如果能去大城镇甚至京城就好了……在那里,几百几千两银子的花销,算个啥!
她再有钱,局限在眼前的环境里,也不得不用得扣扣搜搜的。
当然,她暂时也没想带着两个闺女离开余家村。
现在是乱世,离开了村子与家族的庇护,等同于找死。
算了!现在的日子比起刚穿越来,好了十倍不止,想那么多做什么?她甩甩头,转身朝布庄走去。
上次带着两个闺女,没能买痛快。这次,她要好好地当回消费者。
布庄掌柜今日不在,换了位鹅蛋脸,笑起来一团和气的年轻妇人镇店。
那一袭浅粉色曳地纱裙,每当她动作时,大片裙幅便像一树抖落的桃花,轻泄于地。
腰间一条亮白绸缎腰带,系住略显丰盈的腰身。手腕套着玉镯,鬓边斜插着两枝玉簪。
乔巧感觉自己眼睛被清洗了一遍,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
这样的美女,即使是女人,也愿意多看一眼的。
她还有些羡慕对方,能够肆意穿自己想穿的衣裳。而她,身为一个和离后的村妇,连艳丽点的颜色也不敢选。
“这位夫人,鄙庄昨日刚到一批新货,不如进来瞧瞧?”
年轻妇人一眼便看到门口呆呆站着的乔巧,笑着招呼出来。人未靠近,已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
“这布庄……换老板了吗?”
乔巧随着热情的年轻妇人进店,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