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岁寒沉默一秒,轻咳一声:“你是如何说的?”
“婢子只是道了歉,并未言明情况。”采叶连忙道。
庭岁寒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请他进来吧。”
将手中图纸改了起来,将医书册子放在了上面,庭岁寒这才侧头看向门外。
白沉木捂着已经缠了纱布的走了进来,神色难看:“庭姑娘你...”
庭岁寒抬眼:“我院中院墙太过刺手?”
“...”白沉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庭岁寒不言语,只是看向白沉木身后:“此事先不急,东西呢?”
白沉木一噎,看向身后:“搬进来。”
两个仆从搬着箱子走了进来,打开一看,内里有两段布匹。
庭岁寒会意一笑,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多谢白公子的礼了,我便手下,如今正是危险之时,院墙之上怎能不做防备,日后白公子来此,可以直接走正门,无需这般麻烦。”
白沉木沉默着点了点头。
“来来来,采叶,上茶,白公子请坐。”庭岁寒笑道:“腿伤多有不便,方才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啊。”
白沉木险些要翻了个白眼,此女明明是看在黄金的面子上才招待的。
只是先前练出的不卑不亢神色如今已然定格在脸上,白沉木就是无语,面上也并无变化。
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藏的黄金,打算回去做安身立命直奔,却无端被旁人分走了一半。
原本仗着庭岁寒不知黄金数量,可以随意给一些,自己瞒下大半,却未曾想无意间叫那个叫阿季的仆从看见了。
这回便是想少给些也不行了。
如今想一事越想越气,白沉木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那便喝一杯茶再走。”
亏了那么多钱,总要多占些便宜。
庭岁寒得了钱财,心情瞬间开心不少,笑着点了点头:“请。”
“庭姑娘,你...”白沉木思索片刻,才低声道:“在下听闻你......”
“可是听闻我带队去了一趟涿水县,又带了许多钱粮与新兵来,故而疑惑发问啊?”庭岁寒笑道。
白沉木一愣,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如今大战在即,若不光招兵士寻求贤才,如何对抗南蛮?”庭岁寒挑眉。
白沉木犹豫片刻,面色有些古怪:“只是听闻族长说,庭山老先生生前家教颇严,怎么姑娘如今反倒...”
“哦?白公子的意思是说,在下家教不严喽?”庭岁寒笑道。
她家教能严才怪,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五娘,什么插花投壶作画作诗抚琴吹箫她是都会的。
但庭岁寒不会这些,她至多用古筝摸准音调弹个小星星。
她的出身注定与她现在的行径不匹配,吴竟看不出来,白沉木怕是有些疑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姑娘为何会如此。”白沉木闻言连忙告罪。
庭岁寒站了起来:“或许吕国现在无恙,但我却知,天下没有几天太平日子了,白公子。”
“庭姑娘,这话可不得乱说啊。”白沉木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
“萧国已亡,南蛮欲要吃下这片地,届时必会有国借故讨伐南蛮,一旦打起来,可就停不下来了。”
白沉木一愣:“你怎么知道?”
废话,她看过剧本啊。
“天机。”庭岁寒简略打了一句,才转身道:“白公子,你说,若是萧国与南蛮交战,你何时才能回到吕国?”
白沉木心下一沉,皱眉思索起来。
“萧国如今形势不明,目前唯有我等有心反抗,只可惜,势单力薄,钱财不足啊。”庭岁寒说着,转身叹了口气。
白沉木一愣:“你这话的意思是?”
“若君愿资助我些钱财,待在下大破南蛮后,定然安安稳稳地护送你们一家回吕国!”庭岁寒陡然转过身来,眼睛晶亮。
白沉木一噎,放下茶杯,一言不发。
庭岁寒见状便也只是点点头:“罢了罢了,只是说笑罢了,既然白公子不肯,那...”庭岁寒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点了点头:“天色已晚,白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喝茶喝到一半的白沉木转头看了眼庭岁寒,深吸了一口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转身便走。
只是走到一半,白沉木突然心下一沉,转身看了眼正在低头喝茶的庭岁寒,眼皮跳了跳。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庭岁寒虽然不是贼,但她在白沉木心中的印象已然是奸诈之徒。
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如今庭岁寒明示自己惦记着他手中的另一半黄金,必然会设法拿取。
若是惹急了她?那个女人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吧?
眼皮实在跳的厉害,白沉木不敢再待,转身便跑了出去。
门口的采叶见状神色疑惑,却只是摇摇头。
庭岁寒则看着白沉木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回头便好,犹豫便好。
白沉木怕是还要犹豫几天。
只是不急,他的银子庭岁寒算是图定了。
当然,投资她其实不亏,这笔账庭岁寒会记清楚,日后必然会再还回去。
摇了摇头,庭岁寒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箱子里的东西。
停顿片刻,庭岁寒又转头看向采叶:“采叶,今晚不会有人再来了,你也去休息吧。”
采叶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是,主人若是有事急地唤婢子,婢子就睡在隔壁。”
庭岁寒笑着点点头,起身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她将箱子推到了床边,躺在榻上,一手放在箱子上,一手触碰了黑石空间。
转瞬间她便带着那箱子进了空间,庭岁寒期待的打开箱子,将其上的锦缎打开,底下果然是一层层的黄金。
足足有半箱。
庭岁寒眼睛亮了片刻,就是两辈子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覆手去摸,只觉入手冰凉坚硬,但庭岁寒的心里很是火热。
这可都是她发家的根本啊,不能总是借助他人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