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庭岁寒出了院子,才看向阿季。
阿季一边哭一边道:“先前请了个接生的邻居,本以为是好心来帮忙的...她,她却一生下孩子便将孩子抱走了...”
庭岁寒皱眉:“抱走了?”
在这乱世荒年中,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怎么会有人去抢孩子?
难道...
“女婿去追了...可是到现在也没回来。”阿季抹了把泪:“我刚进屋子,就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满身都是血,我还当,还当她已经没了。”
庭岁寒握了握拳,才安慰道:“没事,已经没事了,有翟郎中在呢。”
“诶!别,我可不敢保证里头的还活着,出了那么多血,能活过来才是阎王保佑。”翟郎中摆摆手,虽是如此,他面上神情却比先前诊脉时要轻松。
阿季却直直朝着庭岁寒和翟郎中跪下去,一言不发便是砰砰砰的磕头:“谢谢,谢谢...”
庭岁寒被吓了一跳,她虽然已经习惯跪拜礼,却不习惯有人朝着她像缝纫机一样砰砰砰的磕头,何况这还是土泥地。
果然,阿季的额头很快红肿起来。
庭岁寒费力的起身扶起阿季:“别磕了,再磕你人就没了...”
阿季看着庭岁寒的腿,也不敢在挣扎,只是默默地哭。
一旁的翟耀等人一直沉默的守着,庭岁寒看了眼天色,已然黑着:“翟耀你留下,其他人今晚不是还要巡逻吗,不要等着了,快去吧。”
“可是,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有些犹豫。
“没事,这里这么多人呢,放心。”庭岁寒摆摆手:“巡逻更重要。”
“是!”几人点点头。
翟郎中啧了声,语调有些怪:“呦,姑娘你来头不小啊。”
庭岁寒皱眉看了眼翟郎中:“吴竟请翟郎中为我看伤,难道没与你讲过我的身份?”
“他说你是他的人啊。”翟郎中再次啧了声。
庭岁寒笑了笑,这模棱两可的话,任谁听了都会误会她和吴竟的关系:“这可不一定,我与吴竟只是合作关系,世上只有永久的利益,哪有永远的朋友,说我是他的人,可不对。”
“啊?合作?你和吴竟那纨绔能有什么合作,细说细说?”翟郎中眼睛一亮。
庭岁寒看了眼一旁沉默站着的翟耀,又看了眼翟郎中:“在这之前,我也好奇,翟郎中与翟耀是什么关系。”
翟大夫冷哼一声:“这能有什么关系,我是他老子!”
果然,都姓翟,是一家人。
庭岁寒了然点头:“原来如此...那便好办了,既然都是自己人,不如翟耀你与翟郎中好好讲讲我与吴竟到底是什么关系,免得翟郎中总是误会,若是人人都这么认为,我的名声可就要坏透了。”
吴竟其心可诛,他明显是想借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用舆论毁了庭岁寒在这个时代作为女子的“清誉”。
若庭岁寒是个大家闺秀,为了名声,解决方式只有嫁给吴竟这一条路。
但可她不是大家闺秀,她是苦逼大学生。
名声是什么?能变出枪炮粮食来吗?不能!那便没什么用。
若是个心性脆弱的弱女子,名声坏了,定会无地自容,在这个看重女子清誉的时代,最终的结局只有一死。
但她不是弱女子,她手握这个时代最珍贵的资源,火药与武器。
那便无需在意这些,她要在意的,只有权利和资源。
翟耀看了眼微微笑着的庭岁寒,脑子里闪过演武场那砰一声爆开的炸药,浑身一阵战栗,轻咳一声:“呃,那,那好,爹,你过来一下。”
翟郎中看不懂二人之间的哑谜,只得凑近翟耀,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翟耀言语间,翟郎中的眼神逐渐起了变化。
他看庭岁寒的眼神逐渐从先前的不在意转为了震惊。
半晌后,翟郎中推开一旁喋喋不休的翟耀,上前仔细打量起庭岁寒身下的轮椅。
“此物,此物竟是你研制出来的!?”翟郎中双眼放光。
庭岁寒摇头:“不是我研制出来的,此物的创造者另有其人,但,我确实有轮椅的图纸。”
“此物若是发扬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能因此受益啊!”翟郎中目光一直看着轮椅。
“咳,爹,别看了...”翟郎中的目光太过热切,但这般盯着未婚女子终究有些不礼貌,翟耀看不惯了。
翟郎中一把推开翟耀,目光几乎黏在了轮椅上:“去去去,让我仔细看看...”
“翟郎中对轮椅感兴趣?”庭岁寒笑了笑。
翟郎中猛地点了点头。
“那,我将轮椅的图纸画一份给你可好?”
翟郎中愈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惊:“啥!?你要把图纸直接给我!?”
庭岁寒点点头:“但是,我有要求。”
翟郎中一愣,面上逐渐恢复的先前的表情:“我说呢,世间怎会有如此好事,说罢,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请翟郎中看些东西,略作指点罢了,不会太麻烦。”
“就这?”翟郎中有些不敢相信。
庭岁寒点头:“对。”
“那,那你将图纸传出去,这轮椅的发明者可会不满?”
庭岁寒摇头:“不会。”
就是会不满,也不能跨越时空过来找她的麻烦。
“那好!老夫答应你!”翟郎中爽快答应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老夫行医十数载,见过太多因为双腿残疾,或是其他疾病缠身不得动之人,因此而毁了一生,哪怕是坐着这椅子,虽动作受限,至少也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