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大白给了!云暖暖有些懊恼,她连忙把喝了大半的饮料放下,清咳了一声,假装自己早有准备:
“贺厂,你也看过了这些图纸,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如何合作吧——”
贺川轻笑一声,没有继续打趣小姑娘,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也坐了下来:
“好,小姑娘你说。”
云暖暖没有过多考虑什么,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合作计划:
“旗袍制作,我负责提供设计图和制作方法,同时也负责旗袍的售卖。毛纺厂负责生产即可。因为需要购买机器设备,有些工序需要人工缝制,毛纺厂要招这方面的工人。
考虑到这些支出,利润六四分——我六毛纺厂四。刚刚我说到的那些新产品,也会陆续提供设计图。这些产品卖出去的收益我七毛纺厂三——”
云暖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见贺川面色如常,看上去对她的合作计划没有什么意见,便补充道:
“除了旗袍,还有之后的华国服饰——到时候我会来信或电话和贺厂交流。这些只能由我独家售卖,其余的产品可以随意。当然,这些新产品我也可以负责代销,这样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贺川听完云暖暖所说的合作计划,客观来说,这是非常有诚意的了,没有挤压毛纺厂的利益,提出的分成也是合理的。
他和云暖暖也合作过多次,信任她的人品和能力,于是微笑着说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小姑娘,合作愉快——我们将是彼此忠实的合作伙伴,对吗?”
云暖暖嘴角上扬,肯定道:“当然,我很信任贺厂的为人!我也绝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贺川听到这话心情很愉快,他迅速起草了两份合同,推给云暖暖签字。
云暖暖看过一遍,觉得没有遗漏,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蘸了印泥摁了红指印。
贺川也签了名,摁了指印,两人一人一份合同。云暖暖将合同装进包里,贺川将合同放进抽屉里锁好。
“对了小姑娘,你说的来信或电话与我沟通,是什么意思?”贺川捕捉到了这句话,佯装疑惑地问道,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因为我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啦,所以到时候只能书信或者电话交流了,回来一趟很费时间的。”云暖暖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上大学的愉悦。
“噢?恭喜你啊小姑娘,真棒——报的是哪一所大学啊?什么专业啊?”
贺川为小姑娘欣喜的同时,也感到怅然,他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了云暖暖报的大学和专业。
“贺厂谬赞了,报的是京大的历史系。”云暖暖听到贺厂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设防便说出了报的院校和专业。
“京大历史系?这可是个热门专业,我还以为小姑娘你这么爱设计,会报京市服装学院呢。”
贺川听到云暖暖报的竟然是京大历史系有些惊讶地问道。
云暖暖闻言莞尔一笑:“可是我爱设计华国传统服饰,这些可在服装学院学不到,只能在历史中探知,而且我对历史也挺感兴趣的。
况且,这不是可以辅修双学位嘛?到时候我辅修服装设计专业,这也算是科班出身啦——”
贺川听到云暖暖角度独特的回答,愣了一下,旋即扶额轻笑道:
“是啊,我想窄了,还是小姑娘聪明!”
现在的服装设计可都是追随西方,课程安排也是仿照西方服装设计教育,这和云暖暖的初衷背道而驰,难怪她不选京服。
贺川暗暗记住了云暖暖报的大学和专业,但又怕小姑娘分不够,到时候只能上第二志愿,可这时候再问第二志愿太冒昧了,他不想引起小姑娘的不喜。
贺川心里祈祷道:希望小姑娘心想事成,一定要上京大历史系。
他还不知道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云暖暖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等到后面看到报纸上对云暖暖的采访,才惊讶地发现云暖暖真是太谦虚了,这都忍得住不说。
换做别人,早就见人就炫耀起来了,云暖暖还是太低调内敛了。
贺川和云暖暖又聊了几句,云暖暖抬手看一眼手表,发现快下午5点了,便起身准备告辞。
贺川也拿起公文包,准备去车间,还要召集各个主任开个紧急会议,最后还不忘给云暖暖装好饮料让她带回家,顺带陪她去财务处拿钱。
贺川第二次陪云暖暖到财务处取钱,财务处的人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他们厂长肯定喜欢旗袍美人,保真!
云暖暖拿到钱,感觉手里沉甸甸的,看来毛纺厂挣了不少,她的分成都有这么多了。
贺川陪云暖暖拿完钱,便不得不看着云暖暖离去了,他这次不能送她到门口。
见小姑娘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贺川迈步朝车间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小姑娘下次什么时候来呢?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贺川的千百次祈愿,一周之后,云暖暖便又来了,这次她是为了私事而来。
这一周内,云暖暖利用系统大大提升了旗袍的产量。由于布匹现在直接送到云暖暖租的房子里,这为云暖暖的“作弊”提供了便利。
加上高薪激励着员工,云大嫂和胡婶子她们一天可以稳定产出一百多件旗袍,云大嫂是主力,但胡婶子她们三人也不差。
工资每天日结,胡婶子她们恨不得晚上也上班,但被云暖暖拒绝了,一天工作8小时已经足够了。
旗袍可以稳定供应了,源县几乎百分之七十的女同志人手一件旗袍,而且这买旗袍是会上瘾的,手头宽裕的女同志一买就买三四件。
等到新款旗袍上新,新的款式新的颜色,不一样的风格,又引起了女同志们的热情购买,这次大龄女同志也加入进来了。
云暖暖按照约定去古老爷子家拜访的时候,除了其他礼物,还带了两件特别定制的旗袍给古丽和古秀两人。
古丽和古秀十分惊喜,爱不释手,天天都要穿这一身旗袍,后面又去云暖暖店里买了一堆旗袍,换着穿,每天都不重样。
在古丽和古秀的真人宣传下,越来越多的大龄女同志涌入华裳购买旗袍。从青少年到中老年女性,源县掀起了一股旗袍热。
云暖暖也因此日进斗金,狂揽几个达不溜,除去开支,总共挣了四万多块钱。
有了足够多的钱,云暖暖第一时间来到毛纺厂找贺川帮个忙。她想买下出租屋那片地。
云暖暖认识的人中,贺川是人脉较广,地位较高的人了,她想问问贺川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贺川看见云暖暖短时间内又来毛纺厂了,心情很是愉悦,听到小姑娘的来意,爽快答应了:
“那块地我知道,原先是钢铁厂的工人安置房,现在建了新的楼房,那边便空出来了,我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云暖暖很是感激,把她带来的礼物递给贺川,让他收下:
“谢谢贺厂,你帮我大忙了!这是我作为朋友送你的礼物,请务必收下!”
贺川见云暖暖面露坚持之色,只好收下,瞥了一眼,是块手表。好,现在他手上这块表可以“退休了”,今后他要戴他的小姑娘送的表。
“看在小姑娘送的礼物上,我也得给你办得漂漂亮亮啊!”贺川玩笑道。
云暖暖被贺厂长逗笑,觉得贺厂长人还挺幽默的。接着贺川又和云暖暖说了一下目前的进度——
收腹裤和镂空针织衫已经开始生产了,他放出了风声,有不少眼光不错的客户订购。
云暖暖点头表示知晓:“很好啊!也可以放一些在我店里,我宣传一下,说不定销量更好呢!”
贺川欣然同意,表示云暖暖真是太有生意头脑了。
又聊了几句正事,听见有人敲门,云暖暖再次感谢贺厂长愿意帮忙,便主动告辞了。
贺川有事在身,不能送云暖暖出去,只好不舍地让她离开了。
还好第二天,贺川便又见到了云暖暖,他带来了钢铁厂的负责人。
钢铁厂的负责人见到竟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同志要买地,有些不可置信。
要不是他和老贺交情不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呢!
钢铁厂的负责人压下心中的惊异,开门见山道:
“这块地我们按常理是不卖给个人的,一般卖给单位和集体——那块地,我们厂标价是两万,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云暖暖不知道现在的地皮多少钱,只知道手头上的钱买得起这块地,刚想一口答应,贺川便沉声道:
“老朱,这块地哪里需要这么贵,你们钢铁厂那块地也才两万多,说个公道价!”
啊?所以他是抬价了吗?云暖暖反应过来,感激地望向贺川,觉得贺厂长真是个大好人啊,不愧是她最要好的异性朋友。
贺川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给他发好人卡,还把他当好朋友,他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着负责人。
负责人心里有些发虚,他不知道这位女同志在贺川心中的分量如此重,一般朋友这个老狐狸可是装聋作傻,现在对这位女同志倒是护短的很。
他思索一番,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行!给你最低价了,一万五千,再低不行了,不然我要被骂。”
云暖暖没着急同意,看向贺川,见贺川微微点头,便同意这个价位。
钢铁厂负责人拿来了公章,红艳艳的章盖在白纸黑字上,那块地便属于云暖暖了。
签好了合同,接着又去公证处和国土资源局办理了相关手续。
看着证明和合同,云暖暖心里的喜悦抑制不住,那块地正式属于她了,房随地走,那些房子也属于她了,她也不用交租钱了。
第一次成功买地的云暖暖迫不及待想要和家人分享这个好消息,虽然钱包缩水了,但是值得!
云暖暖仰起白玉般的小脸,眸似星辰,语气藏不住的欢欣:
“谢谢贺厂,今天真是辛苦啦!下次请你吃饭!一定要赏脸哦!”
贺川高兴极了,怎么会不赏脸呢?见贺厂长同意了,云暖暖便道别了,她赶着回家说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