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满殿的长老都震惊起来。
真敢想啊!那可是离歌!
他根本不收徒的!
炼器长老和炼药长老都蠢蠢欲动的想,这孩子必定选不上。
坐在台上的万俟白里则是老神在在,心头疯狂嘲笑底下的一波老头老太太。
人家这可是背后有关系的!
师徒俩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他开口就是一个暴击:“正好,方才我收到离歌小师叔的传音,他也在看你们考试,让我等你过来的时候,问问你的意愿。倒是没想到,你也有此想法。”
满殿长老忍不住哗然。
离歌要收徒?
他吃错药了?
炼器长老皱着一张脸,怀疑的问万俟:“你确定是离歌亲自传的音?”
万俟白里两手一摊:“你们觉得谁有那个胆子敢冒充他?”
这倒也是。
有那胆子的,都得拾掇拾掇自己的墓碑,准备着长坟头草。
闻风悦弱弱开口:“离歌……小师叔?”
万俟白里点头:“是我这一辈的师叔。说起来,你要是拜离歌为师,就是本宗主的小师妹了。”
这下连台下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弟子们都哗然了!
这是什么运气?
一来直接升辈分?
闻见哲一脸恍惚,这要是他拜了万俟他们为师父,那他姐不就成了……他的师叔?
这是什么魔幻的关系。
0599在那儿蹦跶:[是不是又想拜大反派为师了?我都跟你说啦!不要试图和姬珩作对。]
闻见哲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我是不会拜他为师的。”
低两头就低两头,总之他不想跟那个男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大不了就躲着。
万俟白里刚好这时问他:“那你呢?要和你姐姐拜一个师父吗?”
闻风悦偏头看着弟弟,姬珩倒是没有说过让她弟弟也去。
不过……他俩在书里针尖对麦芒的,大结局那块儿还是互相残杀的关系。
能一起相处吗?
这么想着,就听少年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该选哪个师父……但凭宗主分配。”
妙啊!没有要求就是按他的要求来。
万俟白里故作矜持,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在一众长老期待的眼神下,宣布结果:
“那你就去谭羿长老门下吧。”
长老们大失所望。
教授剑道的长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想,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帮谭羿作弊!
说好的公平竞争弟子呢?
这个黑暗的修仙界。
谭羿起身,走到闻见哲面前,抬手变出一个法器。
是一个赤色的玉珏剑穗。
“这剑穗是个护身法器,可抵攻击,破幻术。”
闻见哲恭敬接过:“多谢师尊。”
谭羿轻轻颔首。
他面容发白,是常年不见天日的一种破碎感,眉眼十分疏离,仿佛不太喜欢周遭的一切。
若说樊画影是高山仰雪,那谭羿就是极地之寒。
他的眼底,是一片荒芜的死寂之地。
送了拜师礼,谭羿就缓缓离开了。
万俟白里适时开口:“谭长老所在的地方,是浅云境,剑道长老他们也在那里,你随后可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
闻见哲行礼应下。
万俟白里又对闻风悦说:“离歌的地界在宗门最东边的缟羽境,那里只住了他一个尊者,你随后……”
话没说完,他看到有人过来远远行礼。
“缟羽境弟子岁引,奉离歌尊主之命,前来接闻师叔。”
万俟白里已经淡定了很多:“既然来接了,那也省的我再派人。”
他看着台下的闻风悦:“你随他去缟羽境,认一下路。”
闻风悦行礼退下,和闻见哲跟方安木简单道别之后,就跟岁引去了缟羽境。
一路上看整个天域宗的风景,和在平春城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原本她以为,天域宗既然在太平山上,一定就和那些山庄差不多。
没想到天域宗只是占了地界,整个宗门都落座在太平山之上的云境之中。
岁引一路跟她介绍天域宗的布局。
面积最大的山矾境,是宗主万俟白里的地界,占据整个天域宗的中部和南部,里面设立了的有待客的正殿,就是他们刚才离开的大殿。
而除了一些对外开放的大殿之外,整个宗门弟子们上课教习的地方也都在山矾境。
其他三境的主人,西境皦玉是尊主樊画影的地界,北地是谭羿尊主的浅云境,东部就是他们要去的缟羽境。
这三境虽然面积没有山矾大,但也是五脏俱全,基本为弟子们居住和日常修行的场所。
除了宗主万俟白里的内门弟子,要同他一起住在山矾境的主殿之外,剩下的正式弟子和外门弟子,都被分布到了其他三境。
以樊画影和谭羿的两境为主,住的人非常多。
因为缟羽境的离歌尊主不喜人多,所以只住了数量很少的弟子,且距离离歌尊主的主殿甚远。
岁引一路带着她逛了一圈缟羽境,让她了解了大致布局之后,来到了离歌的主殿。
冥华殿。
岁引将她送到门口,行礼道:“弟子就送闻师叔到这里,尊主不许外人进殿,弟子这便告退了。”
闻风悦颔首。
岁引走后,她看着眼前的大殿正门,心想,姬珩这会儿应该还在凤栖庄园里休养。
她上前推开正门。
一个脸戴面具的人正站在院子里,一袭红衣,头戴精致的黑金玉珠发冠,在阳光下灼灼其华。
是姬珩本人。
闻风悦知道姬珩之前派了易凌来天域宗假扮他,她没见过易凌,却也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假扮的。
她上前,身后的门自动阖上。
走到姬珩面前,闻风悦抬手把姬珩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男人低头任由她放肆,黑长的睫毛颤动着,浅色的唇瓣一张一合的缓缓道:
“小徒弟,你在忤逆师长。”
闻风悦拿着面具,没忍住笑:
“看你忽然这么正经,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少女打量着他束起的墨发,抬手上去摸了摸。
“从未见过你束发。”
往常他都是随意的在脑后挽个发髻,插个玉簪,利落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