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佛门越来越近。
余莲身上,开始泛起层层叠叠的透明白雾,雾气聚散又氤氲出乳白色华光,一片一片,如青鸟蜕羽般脱落。
她的气息,愈发的圣洁,仿佛随时都能羽化飞升。
临门驻足,轻轻抬起手,眼看就要触到门户,余莲眉心溢出的乳白光辉也璀璨到了极点,突然,异变横生。
“锵!”
剑吟炸响。
揣在余莲怀中的剑符凭空悬浮,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看似中正平和,实则每一道,都蕴藏恐怖剑气。
“轰!”
而当第一道剑气波纹撞上的刹那,整座门户都是一颤,牵连洞府岩壁,簌簌脱落,案台上的佛像摇摇欲坠。
接着。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无数道波纹紧随其后,在它们的不断冲击下,门户形态一点点变得朦胧透明,模糊不清,最后,忽明忽灭。
直至…
弥散无形!
敖烈识海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魔念又占上风,余莲则重归清醒,只是望向那尊菩萨法相的眼神,充满复杂。
有对此间之事的迷惘;有对自己来历的不解;有对佛门招呼不打一声,不问意见,强行让自己皈依的愤怒。
还有浓浓的…忌惮!
她后怕的退了数步,站在剑气最密集的方位,感受着剑气在娇躯上下游离,紧紧贴合包裹,这才稍稍心安。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但她清楚。
天底下任何人都可能算计她,谁都可能害她,唯独陈衣不会,他只会保护她,山风呼啸,他是她的避风塘。
她永远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
因。
他是她师。
“陈长庚…”
沉默数息。
菩萨法相缓缓转过头,目不转睛,盯着剑符:
“阁下,是要与我佛门为敌么?”
虽然陈衣并未显露意志,但都是千年的狐狸,有很多事情,不必明着说,她知道陈衣能通晓洞府里的一切。
就像陈衣无须现身,却能影响到她布局一样。
“菩萨严重了。”
话落几秒。
剑气交织,幻化出一袭白衣身影,先是朝菩萨法相作了个揖,而后不卑不亢道:“余莲,是本座的弟子。”
“她前世跟佛门有何渊源,与本座无关。”
“这孩子本座喜欢,那便得护着,不能任由你们胡来,她自愿入你佛门,本座绝不阻拦,可她若是不愿…”
说到这。
陈衣又向法相拱了拱手,可谓给足了佛门面子:
“还望菩萨卖在下一个薄面。”
其意不言而喻。
尊重是相互的,面子也是,我卖你面子,你也卖我面子,大家就是朋友,你踩我面子,我后面也不是没人。
他不信以观世音菩萨在莲花佛国的位置,查不到他和白狐儿脸的关系。
即使佛门不可能推演出后者跟脚,起码应该明了一些事——白狐儿脸不好惹。
何况他早与地藏菩萨达成联盟,地藏菩萨自然也算佛门一员且身份特殊。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对方都没有发难的理由。
这叫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