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房内,雙雙围着小夭上窜下跳。
“母亲,你们这段时间去哪玩了?”
“有没有给雙雙带好吃的?”
“有没有想宝宝呀?”
蛇宝宝雙雙完全没了之前的局促,直接化身了一个小喇叭精。
相柳忍无可忍,一个暴栗结结实实地敲在了雙雙的脑袋上。
蛇宝宝委屈,小夭和妖王在边上看着也挺无奈。这孩子是当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啊!
“相雙垚。”海底妖王厉喝。
妈耶,祖父连名带姓叫他,好怕怕。咱雙雙是识相的宝宝,他赶紧找了个地方正襟危坐起来:“祖父,宝宝乖,不要生气。”
没错,他又开始撒娇卖萌了。
这回海底妖王可不吃他这一套了,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厉声喝道:“你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把人家全族都霍霍了?”
雙雙乖乖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上次在百黎族我发现一只海东青,它的羽毛柔软又根根分明,我想抓住它研究一番,没想到被它跑了,后来我又遇到了一只海东青。本来是想抓住他研究一番的,没想到他认识我,便带我回了族里。”
雙雙看看小夭又看看了相柳和妖王继续说:“我一去族里没想到他们族内的鹰们羽毛更是好看,有些乌黑如墨十分高贵;有些又洁白如玉,翩然似仙;还有些更是羽毛流光溢彩,璀璨夺目。那我可不好奇吗?他们的羽毛既好看又保暖,我一想要是我们蛇族也能玩那个长出来,冬天的时候不就不怕冷了吗?”
相柳看他的话越说越偏了,正色道:“省去这些原因,说重点,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我……也没啥,我就是拔了几只鹰毛研究,本来是想研究它怎么长出来,可是拔完以后他们就变得光秃秃的丑极了,我又想给他们把羽毛插回去,没想到这羽毛好拔但不好插。所以我……”
“所以你就拔了一只又一只鹰,然后再研究怎么插回去?”相柳不可思议带些愠怒地说道。
“嗯……不是你们说做事情要锲而不舍吗……”雙雙的声音越来越小。
“啪”又一个暴栗在雙雙脑袋上响起,相柳这次下手挺重,被打的那一片都红了。
蛇宝宝委屈:“难道我锲而不舍就不对吗?要不是我坚持去研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羽毛分成几层呢,想要把拔下的羽毛恢复如初必须要先分清羽毛的种类,根据触感判断他们是来自腹部、背部还是尾部,而后再一点一点插回去。所以,我后来成功了呀。”雙雙据理力争。
相柳还想给他一记暴栗,被小夭拦下了。她牵起雙雙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雙雙锲而不舍地想把自己不清楚的东西弄清楚这很棒,而且雙雙也没有用自己的强大灵力随意伤人,母亲觉得你长大了。”
雙雙得到了一点安抚,他平静下来。小夭继续说道:“可是,宝宝,我们研究的是别人,是鹰氏族人,他们不是东西,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你这样子的行为不太尊重他们,所以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们也会难过,委屈,甚至愤怒地想伤害你。”
雙雙在努力思考小夭的话,从前的日子他不曾感受过委屈、难过、愤怒这些情绪,但是此刻他却是有一丝丝地明白了小夭在说什么。
“所以,是我伤害了他们,让他们难过了对吗?”雙雙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嗯……现在看起来是这么个情况。”
“可是我不懂,我是拔他们羽毛了,但是我也给他们插回去了,而且我知道他们的羽毛是能生长的,为什么大家还是如此生气?”
“那如果别人剥掉了你的蛇皮,砍掉了你的脑袋,然后帮你贴回去,再把脑袋也给你接回去,你是不是也会觉得这没什么呢?”可能是体内神妖的两股力量为了维持平衡一直压抑着雙雙的情感,也可能是小夭那会身体太过特殊,除了相柳和小夭雙雙很难理解他人的情绪,更别说感同身受了。
“这……”他努力地想象着那个画面,“那我应该也是会生气的吧。”他没体会过,这个回答已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了。
“没关系,从前你还小,但我知道从你离开祖父找寻我们时,你便开始成长了。其实你也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对吧。”小夭想起雙雙在族长堂中局促的样子。
雙雙点了点头:“我看到族人们都蜂拥而至族长的房间,然后指责我的行为,再看到族长的表情和害怕的桑青,心里有一些闷闷的。好像因为我他们才会被族人为难,虽然他们没有说我什么,可是我当时却在想要是他骂我或打我一顿就好了。”
“雙雙,你真的长大了,能体会到他人的不易了。”海底妖王一直在观察着众人,听到雙雙说出的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开口了。
这个小崽子从出生开始就作天作地,是他护在手里长大的,他有些泪目,孩子也终究要长大。
小夭也很激动,只有相柳还是一脸淡漠,他在想:能体会他人不易是好事。但他太了解雙雙了,三天不闯祸定是生病了,当下是知错了,不出三天必然又会有其他事发生。
雙雙要是知道他爹在心里是这样腹诽他的,他非咬他不可,因为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跟以前在海底不同,而且他也决定自己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