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怕娘打我,这才下意识这样做,大家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田兰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起来一个劲地哭,期盼着博得同情。她会如此,还不是有个恶毒的婆婆!

“田兰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骗到老娘头上来了,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方母得知真相后,心里那丝心虚彻底消失不见,满腔都是被欺骗的怒火。

若是田兰没有揭穿,她岂不是白白被人冤枉了一遭!

方母好歹顾忌着周围的人没有动手,但也对田兰连吵带骂,只不过这一次众人都一声不吭,完全没有求情的意思。

“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也是,碗筷还没刷呢。”

见婆媳俩斗个不停,众人对着慕柳儿纷纷告辞,利落地逃离战场。

场面着实热闹,慕柳儿幽幽地叹了口气,为防止被误伤,拉着小翠出去,让他们自行解决。

周悦送给慕柳儿的生辰礼物是一身华美的水蓝色纱裙,袖口处还有用丝线做出来的精致花纹。

慕柳儿的师傅在镇上小有名气,总有大户人家找她做衣服,给慕柳儿做的裙衫也是闺阁小姐的标准。

哪怕是慕柳儿已经看过一遍,还是忍不住欢喜。今日是她的生辰,一大早她便起身穿上精美的衣衫。

在院子里的田兰见到慕柳儿今日的穿着打扮,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一瞬,原本她这个表妹长得便同戏文里的小狐狸精似的,这一打扮更让田兰想要撕碎了对方那张伪善面孔。

旁边正在打扫卫生的小翠,忍不住愣愣的脱口而出,“姑娘,你真的太美了,美得就像天仙下凡!”

慕柳儿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她笑了笑,“小翠你今天的嘴巴好甜呀。”

田兰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小翠真是认不清自身的处境,卖身契还被她攥在手里,却上赶着讨好慕柳儿。

慕柳儿冲姑母要来几根香,缓缓朝着放有爹爹牌位的屋子走去。

她表情认真地将点燃的香插在香炉上,直直的跪下身子冲上面的牌位拜了拜。

“爹爹,今天又到了柳儿的生辰的日子,以往的生辰都是爹爹为我一手操办。”

说着说着,慕柳儿忍不住眼圈微微湿润,“若是您还在的话,这个时候应该会祝柳儿生辰快乐了吧。”

这一年的生辰她从未想过会没有爹爹跟她一起过,慕柳儿知道自娘走后爹爹的身子每况愈下,却也不知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慕柳儿跪在蒲团上,同牌位一句句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时之间竟过去了许久。

而另一边的方母在得知慕柳儿还没出来,不由得担心的走了过去,见她这个傻侄女还傻跪在这里,唉声抬起的走过来。

方母看着兄长的牌位恨铁不成钢,兄长你说你走得如此早干嘛,要是你活的久一点,不单单柳儿过得好,她这个当妹子的也能跟着一起享福。

慕柳儿听到姑母过来叫人,也自知自己过于失态,她拿手帕擦擦眼泪,刚想要起身,身子却是一僵。

她用手捶捶自己的腿,手足无措地说:“姑母我的腿麻了。”

方母一噎,这丫头还真被兄长养得娇贵,但是她看见慕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也说不出别的话,叹了口气,怜惜地将慕柳儿拉起来。

方母想着今天慕柳儿生辰,打算晚上给她做一桌子好菜,虽然不比兄长在世时,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柳儿这丫头是兄长的唯一血脉,她咋地也不能亏待了对方,更别提现在的柳儿是她的摇钱树,可不得伺候妥当,让她心里对自己这个姑母更加亲近。

村东头有户卖豆腐的,这大大方便了村里的人,买豆腐不用跑去镇上,直接去人家里。

每天早晨老两口都会拿着豆腐去镇上卖,至于家里全靠唯一的闺女林巧丫在照料,村里的人都把她叫做母夜叉。

倒不是她有多凶狠,只是这相貌着实让人难以恭维,芳龄二十四都还没有人来上门提亲。

方母来的时候,林巧丫正在用害羞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长相清俊的男子,要她说,在整个村子里她没有一个能瞧得上眼的,除了苏公子。

苏公子人长得好看,还有学问,关键对方从来不像村里的那些人一般对她另眼相待,着实让人心动,只是对方欠了一百两银子,这辈子是还不了了。

虽然对方比她年纪小,但却足以让林巧丫心动,只可惜她家里的做了半辈子豆腐也才不过赚了几十两,上次她一说嫁给苏公子,被爹狠狠揍了一顿,到现在屁股还疼的厉害。

苏安忱被对方用饿狼般地目光瞪视许久,饶是他再好的耐心也坚持不下去了,不由得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男童。

男童的爹娘对苏安忱有恩,两口子去外县里走亲戚,把人托付给了苏安忱几天,帮忙照看一二。苏安忱人稳妥又识字还得孩童喜欢,自然是不二人选。

若不是男童喜欢吃豆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过来买的,这家的姑娘实在让人徒增压力。

苏安忱经常闭门不出在屋里温书,林巧丫好不容易见到他一面,哪里舍得放他离开,脑袋里一直组织语言跟对方聊家常,手上的豆腐生生过了一个时辰也没切下来。

男童看着案板上的豆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巧丫。

“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矜持一些,现在的姑娘啊!”

方母也瞧出了林巧丫的意思,不由得开始阴阳怪气。

她不悦地说:“这天热的,我可没功夫跟你们磨蹭,你赶紧给我切一小块让我好带走。”

林巧丫被人打断,心里憋了一股子怨气,尤其是这人还是村子里不好惹的方母,对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林巧丫总被对方占便宜。

林巧丫的刀直愣愣的切下去,旁边的方母大呼小叫,“多了,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我可是依着你刚才指的地方切的。”

“今天是我家侄女的生辰,给她尝尝鲜就行,用不了多少。不行,你这小丫头片子心太黑了,这都超了。”说着,方母就要上手。

林巧丫对她无法,知道她难缠,“行了行了,这一块都给你。”切出来的边角料哪里还卖得出去,这方母果然不愧是铁公鸡。

苏安忱忍不住心中一动,嘴中小声的呢喃:原来今日是她的生辰。

男童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说:“苏先生,她说的那个姐姐是不是我之前碰上的那个?”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对村子里的事知道的十之八九。

尤其是慕柳儿长得像天上的仙女,对于已经知道美丑的他一阵震撼,忍不住亲近。

苏安忱点点头,“对。”

“姑娘,你再不把豆腐卖给我,我怕是要中暑。”

林巧丫羞红了一张脸,连羞带怯地将豆腐递过去,眼神发光的看向苏安忱修长的手指。

“大壮,还不快点把你的豆腐拿上。”苏安忱的眉头突突地直跳。

大壮的小肉手从林巧丫的手里接过豆腐,又将苏安忱拿给的钱也一同递过去。这是他第一次付钱,内心激动地不行。

林巧丫心里失落地摆摆手,“苏公子,豆腐你拿着吧,算我请你的。”

“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姑娘这生意不是如此做的。”苏安忱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牵着大壮的手离开。

在苏安忱好不容易买过豆腐后,男童站在原地拉了拉苏安忱的衣角。

“大壮,怎么了?”

“先生,我好想去祝仙女姐姐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