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天气阴沉,雨丝飘落间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慕柳儿早晨醒来,看了看窗户外面,不由得摇摇头。

不过几天时间,便又来了场雨。明明马上天就热了,反而雨下得不断。慕柳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屋子有没有漏风漏雨的地方,发觉没有才松了口气。

她走出房门,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缓缓走了过去。外面的微风吹起她身上的襦裙,美得不似真人。

走进厨房,里面的烟火气阵阵。慕柳儿摆摆手,看见灶台前的田兰正忙得热火朝天,厨房的烟雾让慕柳儿捂着嘴轻咳两声。

田兰听到动静扭过身,在看到门前装腔作势的慕柳儿之后,阴阳怪气的说:“表妹你身子娇贵不像我皮糙肉厚,还是回去吧,省得伤到你那娇贵的身躯。”

慕柳儿不喜欢听田兰这种调调,刚刚也不过是在看对方是不是如书上所说,要捣鼓吃食去卖。她在简单巡视一圈后,便捂着鼻子出了门。

通常这个时间饭早已经做好,摆在桌子上,家里人直接吃。可是今日却不同,方母看向从厨房出来的慕柳儿,“你表嫂饭好了吗?”

慕柳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因为她知道田兰今日早上没有做饭,对方做的是糕点。她面露难色,“姑母,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方母搞不清楚状况,直接大步朝着厨房走去。在看见满屋子的烟雾和在里面看不清人影的田兰之后,方母炸了。

“天杀的东西,我让你做个饭,你在搞幺蛾子。”方母冲着里面大吼一声。

“娘?娘你来了,快尝尝我做的绿豆饼。”田兰马不停蹄的从做好的里面拿出几块绿豆饼,端着盘子来到方母面前让对方品尝。

看着被表皮金黄酥脆的绿豆饼,慕柳儿想不明白有什么稀奇,应该和绿豆糕差不多。

方母闻着香气扑鼻的绿豆饼表情和缓,正要放进嘴里。突然眼睛瞪大,一幅接受不了的模样,“绿豆饼得要绿豆,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把我柜子里攒的绿豆给用了!”

她再也受不住,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掐向田兰的耳朵,“那绿豆是我专门留的种子,谁借给你的胆子用来做东西。”

眼下只能怪田兰没有认清局势,慕柳儿想道。书上姑母是没有闹的,因为她来的时候带来了家财足够姑母不在乎这些豆子,可是现在的姑母恐怕不会让田兰好过。

田兰被掐着耳朵完全傻了眼,她痛得呲牙咧嘴,只能朝着方母连连讨饶。

方母没有投给田兰一个眼神,狠狠教训完田兰之后,将她手里的盘子夺过来,气冲冲地朝厨房里面走去。

她看到灶台上的东西心里的火愈燃愈烈,嘴唇都气得直颤。

只见她买的白面被田兰糟蹋了一大半,这可是白花花的面粉。若是之前方母连白面都不舍得买,还是这几天日子宽裕了一些才刚买来。

绿豆也被用完了,锅里的油竟然是方母攒的猪油。

方母一下子跌倒在地,在地上痛苦的地哭了起来,嘴里不停一个劲儿念叨着:“家门不幸啊。”

慕柳儿走到方母面前,将她扶起来,温声细语地安慰,“姑母,事已至此再痛苦也无用,只会徒增悲伤。”

“柳儿还是你最为乖巧。”方母只恨当时没能阻拦田兰嫁过来。

方凌霄起了床看见饭桌上的绿豆饼皱着眉头,“饭呢!”

“表哥,这是表嫂做的绿豆饼。”慕柳儿说着这话,动作优雅的拿起一个绿豆饼放到嘴边。

田兰皮笑肉不笑的说:“表妹,家里人还没动呢!”

慕柳儿抬起双眸,疑惑:“自家吃饭还需要规矩,柳儿在家里只要人齐了就可以吃饭了。”

言外之意便是小小的农家竟然比富贵人家的规矩还大。

她又道:“前段时间我不也是如此,难道是表嫂换了家里的规矩。”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把绿豆饼放下来,“既然是表嫂做主,柳儿不敢不从。”

这话一出,方母立马眼神像刀子一样对准田兰,“我还尚在,你想当家做主得等我死了。”

方凌霄赶紧说:“田兰她胡说八道,娘你别说那不吉利的话。”

见此,慕柳儿眼中出现一丝狡黠,她缓缓将绿豆饼拿起来,仔细品尝,发现田兰的手艺确实不错,甜而不腻。

既然如此……

慕柳儿内心有了想法,她不喜欢自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瞧着田兰对她仇恨的模样,她知道两人不能善了,既然如此,那对方还是维持现状好。

索性她做梦看了整本书,且自小记忆力便好,书上说得那些方子,她完全可以写下来。几个遗忘的也不成问题,表嫂就在自己眼前,知道了对方的材料,慕柳儿不信自己花钱请手艺高超的师傅做不出来。

有了竞争者,且比田兰卖得更便宜,更上一层楼,应该出不了大风头,她反而能赚上一笔。

打定注意之后,慕柳儿看向田兰的眼神变得柔和,她用手帕细细擦擦嘴角的油渣,嘴角一弯,眨眨眼睛笑道:“表嫂的绿豆饼做得不错,在镇上也应当是独有得一份,柳儿有口福了。”

绿豆饼得了慕柳儿的夸赞,方母皱着眉头,拿了一块放进嘴巴,继而睁大眼睛,她的怒气未消,“白花花的面粉加上绿豆和糖,能不好吃,才怪了!”想起这个,方母到现在都心疼,就连那油都是她用猪肉熬出的猪油。

“娘,我想摆个摊卖绿豆饼,一定能赚钱。家里没材料了你给我些银两,等赚到银钱后,我一定加倍还你。”田兰信誓旦旦的保证,完全不知道她的话给了方母多大伤害。

此事完全和慕柳儿没有干系,她没有出声。绿豆饼虽然好吃,但是油多,慕柳儿平常饮食清淡,所以她吃了一块便住了嘴,她从厨房倒了一碗水祛祛嘴里的油气。

不料等她端着水碗回来,同方母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田兰竟打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