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汞回到了出租屋里,一边思索着安卓提及的第三技能,一边用个人芯片在公司内网上快速浏览信息。
作为医疗领域的绝对霸主,联邦垄断性的巨型企业,联合健康集团涉及的领域之广,让她瞠目结舌。疫苗药物、医药器械、医疗保健、轻量义体制造、运输、人工智能,甚至于安保服务,都有不同深度的涉步,岑汞还在内网上看到了关于卫星通信方面的资讯和进展讯息。
好家伙……
岑汞连连咋舌,脑子里顿时也生出了和周活同样的疑问。这种级别体量的公司,她到底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即便是当炮灰,从周活的话和她在公司的一番见闻来看,不难猜出这份工作绝对是放在哪儿都会被抢破头的那类。
先不说福利待遇,单凭能够更换义体、植入芯片,对于部分人来说就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在这个世界如果卖命就能获得变强、甚至脱胎换骨的机会,那投去联合健康的电子简历数量大概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况且她还有一份完全不对口的履历。
岑汞越想越古怪,干脆退出了内网,开始在公共网络上搜索起了她的前公司“以诺矿采”。
通过个人芯片接入网络的速度快到瞬秒,刹那间无数携带了“以诺矿采公司”这一关键词的关联信息的虚拟页面出现在眼前,无数信息方块不断变换,极快更替。
过快的信息反馈速度让岑汞看得十分吃力,整个人溺水般在这片信息海洋里艰难扑腾,直到头昏眼胀,再也看不进去信息,她才停止了筛选,抬手按住太阳穴,表情痛苦。
她的头快要爆炸了……
闭眼缓了好几分钟,岑汞才松了口气,吐槽道:“这体验,活脱脱的精神污染……”
不过好在这番苦头不是白吃的。
岑汞发现在搜索结果里,除开业绩访谈,项目开采这些平常不过的内容外,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一次矿井事故的媒体报道,其外是几条关于“以诺矿采公司”被联合健康收购的信息。
操控这些新闻导向的幕后者似乎也并不难猜。舆论引导一向是公司与上位者们的惯用技巧,他们想让人知道的信息,便能立马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里。
岑汞推测这些事故报道在这一次的“以诺矿采”的收购中起了不少作用。
一场关乎900人的灾难,在上位者看来只是一件恰恰好的利益博弈的工具而已,这样的认知让岑汞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岑汞不经陷入了思考,对自己在这个世界“未来”的思考。
在这个异化的科技世界,人人都是被待价而沽的物品。岑汞不想成为物品,但是作为人的自由意志在这个世界无疑是珍贵且困难的。伴随而来的是要求追求者有绝对的实力,超乎想象的实力,才足够在联邦、在巨型公司无时无刻的信息监控、隐私侵/犯中,毫无顾忌,主宰自己。
而现在的她,还是个一穷二白,倒贴上班的悲惨社畜。
残酷的现实让岑汞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闷声啃起了手上拿了好半天的压缩饼干。
自由意志什么的,在剧情危机解除前,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她还是想点现实的吧,比如明天技能芯片导入的事到底能不能成。
岑汞没什么底气,毕竟现在她和原著角色已经不能说是同一个人了。
至于自己进入联合健康集团的原因,她也只能暂且以事故补偿来自我解释了。
压缩饼干粗粝的口感刮过嗓子,本来就糟糕的味道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令人难以下咽。
岑汞没了胃口,干脆不吃了,将没吃完的剩余塑封好,又将桌上提前分出的部分拿在手里,端着两杯倒好的水走出了房间,惯例坐到了阳台上,等人。
十分钟后,身后响起了上楼的动静。
岑汞回头,邻居两兄妹正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妹妹依旧有些怕生地躲在哥哥身后,朝她投来怯怯的眼神,而青年则是站得直直地看着她,眸底的阴翳一扫而光,整个人看着精神焕发。
岑汞心下一动,于是主动开口打招呼:“面试还顺利吗?”
酒秋实点头,唇角微抿,刻意压低的嗓音里依旧能听出几分轻快:“面试上了。”
岑汞先是真诚地说了句“恭喜”,然后有些好奇问说:“是什么样的工作?”
酒秋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妹妹走近,岑汞见状,也自然地将压缩饼干和水推到了两人面前。
这一举动,让酒秋实脸上的神情更放松了些。
他拉过一旁的空椅子,先让自家妹妹坐下,然后自己才跟着坐下说:“一个公司的慈善项目,是关于义体装配工定向培养的。我运气好被选中了,只要为期六个月的技能培训合格,就能直接签合同进厂。”
酒秋实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隐隐的光亮泛起。
他感觉自己终于看到了属于他和妹妹未来的曙光,这无疑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件幸运的事。
“培训期时薪7点联邦币。”酒秋实对岑汞露出一个难得笑容,“只有联邦最低时薪的一半。”
培训期甚至有钱拿!
这工作可比她的有前途多了。
岑汞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羡慕:“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说得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酒秋实将话题转向她,“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不好不坏。”岑汞回答。
酒秋实:“一个月多少钱?”
岑汞:“包吃。”
酒秋实:“……”
两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酒秋实才从这个回答中缓过神来,斟酌着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困难,等我发了工资,饼干钱我会还你的。”
犹豫了一瞬,他又接着说:“如果以后我的工作稳定下来,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借钱给你。可能不会很多,但可以保证救急。利息我只需要联邦利息的三分之一就够了。”
岑汞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这个提议,反而答应道:“好,以后有困难的话,我找你。”
“我现在还没有联络方式。”酒秋白见岑汞接受,且没有对他露出反感的神色,松了口气说,“等我有了告诉你。”
……
第二天早上08:35,岑汞提前25分钟到了部门。
第三小队的办公位排的非常随意,她的位置左手边是周活,右手边则没人。隔了三四米距离的位置,红发火辣的严可桢正懒洋洋地倒在工位上补眠,权宇镇则是朝她抛了个骚气的眼神,招呼道:“早啊,岑汞妹妹。”
岑汞咳嗽了一声,说道:“宇镇哥,你能不叫我妹妹吗?”
这种油腻称呼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当然没问题,岑岑,汞汞,你喜欢哪个?”权宇镇笑咪咪道。
岑汞:“……”
权宇镇见人尬住,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就被蓝色甲油瓶迎面砸来。
严可桢抬起脸,睡眠不足让她整个人无比暴躁:“权宇镇,你一天不犯贱是不是不舒服啊?!”
权宇镇轻松接住砸过来的甲油,挑眉道:“怎么,昨晚的任务很棘手?火气这么大?”
“别提了。”严可桢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面对岑巩朝她投过来的好奇眼神,简略说道,“我们这里随时都会来临时任务,几乎都是突发性的,需要第三小队快速反应。”
她接着说:“我昨晚在南区出任务遇上失控者了,在人堆里自杀式自爆,搞得那里一片狼藉。”
“第五小队一路从下城区追过来,结果还是没控制住情况。”
“仰光市的联邦监狱我看根本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那里面的疯子都跑出来,我们都得跟着完蛋!”
“联邦监狱不是号称铜墙铁壁,城市最强铁闸吗,这玩意儿还能越狱出来?”权宇镇表情严肃起来,“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沾了一身腥臭。”严可桢摇头。
“失控者是什么?”听了半天的岑汞这时发问,这个词在原主的记忆也是陌生的。
“难搞的神经病。”严可桢对她说,“不是人人都能载入技能芯片,或者无上限的进行义体改装。一旦超过能够承受的临界线,理智神经就会崩断。人没了理智,再加上本身具有的超越一般人的能力,就和发疯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了。”
说到这里,严可桢直勾勾看向她:“你真的不是走关系进来的?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一个闲到发癫的富二代,走关系进了beta二队体验生活,结果被拉上脑机一顿技能芯片导入,当场就发疯了,从脑机室一路杀到AI部,伤亡惨重。”
“从那次过后,技能芯片导入操作就直接换到危机管理部这层来了。”权宇镇摸了模下巴,补充道,“我记得那一次的赔偿,直接让那家公司破产了来着。”
说完,两人齐齐盯住了她,等着她给出回答。
岑汞在心底直呼一声“卧槽”,但脸上却不能表露任何,只能勉强镇定地采用了一个比较保险的说法:“队长说她收到了主宰发送的关于我的入队通知。”
除此之外,岑汞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说辞了。
严可桢闻言挑眉,权宇镇则是皱起了眉,两人表情都显得不轻松。
岑汞心跳飚速起来。
下一秒,权宇镇笑出了声,严可桢也勾起嘴角,对她耸了耸肩:“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升压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岑汞:……还好她没有心脏病,不然现在估计已经倒地上了。
三人气氛缓和,岑汞松下神经。
这时,没有关合的办公门被轻扣了两声,岑汞眉心一抽,看过去。
周活站在门口,朝她通知道:“走吧,技能芯片下来了,和我去趟脑机室。”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是个长篇,节奏也是我一惯的龟速前行。
嗯,我想再说点什么呢,开文前三章,我就发现了一个大难题。
之前的基本我都没取过章节名,这本试着取了下,发现居然是最困难的,头秃。
大家喜欢什么样的标题格式呢?是以同一个阶段性标题+不同提要,还是不同标题+不同提要?
老板们给我个意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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