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这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叔,你看我们还要去县城里,时间恐怕有点久。

能不能麻烦您,下午的时候,稍微多等我们半个钟头。

咱们四点半再回去,可以吗?”

半个小时而已,文叔自然是愿意的。

别说有他最爱的香烟,就是没有,看在那丰厚的媒人礼的面上,他也是同意的。

文叔把大前门接了过来,随手揣进了口袋里。

“行行行,没问题,你们路上慢点哈,别着急,叔等着你们。”

“谢谢文叔。”五人前后相错的道谢。

周时念走在最前面,许小五推着周时宁走在中间。

许小六扯着周时安的手走在最后面。

五人走的方向,后来是汽车站。

与此同时镇上另一边的张宇。

脚下踩着一位五大三粗,长相很是粗犷的人,旁边还倒了一堆哀声叫唤的混混们。

“啧,好好的聊不行吗?非得跟我动粗。

动了粗,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我?

丢不丢人?”

张宇话落,抬脚狠狠一落,脚下之人十分配合的咳嗽出声。

“爷,爷,咳咳,错了错了,咱们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听到这帮人,领头的人这么说,张宇把脚拿了下来。

“这不就行了吗?非得作。”随后指着一位挣扎起了身的小混混。

“你,去给我搬把椅子来。”

小混混眼神闪躲的瞅了一眼他们老大。

在得到老大点头后,捂着受伤之地,却搬了一把椅子来。

就放在张宇身边。

张宇瞥了一眼这人,用脚把椅子勾过来,然后坐下。

“行了,说说吧,董大兄弟仨和你们什么关系。

他们还欠了我500钱呢?我必须得找到他们。”

张宇嘴上说着面上很是愤怒,把一位讨债的债主表现的淋漓尽致。

领头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身,就近靠着一位小弟。

“爷,董大兄弟仨是我们的兄弟,可是他们死了啊。”

“死了?”张宇猛地站起身,双手抓住了领头人的衣服,情绪激动。

“死了?那他欠我的钱怎么办?他不是说他很快就要有钱了吗?

怎么就突然就死了?”

领头人又是一哆嗦,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明显的颤音。

“爷,就十多天前,被人杀了,尸体都成灰了。

他们没死之前,董大说他接了一个大单,杀两个人就能有1000多块。

光定金就给了200块。”

张宇将这一讯息记了下来。

“杀人的活都敢干啊?这年头还有买凶杀人的人?”

张宇停顿了一下,故作好奇道:

“哎,那你知不知道谁找他杀人的。”

领头人害怕再次因为说谎被打,毕竟刚刚他就是因为不承认他们认识董大三兄弟,就被揍了一顿。

十多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啊。

这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领头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嘿,你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爷,我就知道一点点,就在董大他们行动的前一天,他们跟我在这喝酒来着。

说有一位从上到下都是黑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让他去一个村里解决两个人,啥村他也没说。

还说那个人给了他们一个结尾款地点。

好像是什么桂花巷,从右到左第几户来着?有一个老太婆在哪给他剩下的钱。”

领头人此时哪敢还有隐瞒的心思,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信息全部都道了出来。

张宇轻掀眼皮,思考片刻,竟然留了信息那就好办了。

想罢,险恶的丢开了领头混混,双手相互拍了拍。

“行了,人死了就死了吧,爷也不差这几个钱,不要了。

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谁敢不要命的跟着我去查我。

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也送你们去见你们那姓董的兄弟。

我能把你们揪出来一次,也能揪出来第二次。

记住了没有。”

张宇的厉声,让在场人全部都瑟缩了一下,连连点头。

他们又不是疯的一帮人打不过一个人,还要去找事,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而且他们和董大三兄弟不一样,他们在黑市里也是混了口饭吃,再过分一点的事,他们可不敢干。

就怎么感觉他们的胳膊都断了呢,稍微一挪动就钻心的疼。

张宇眼神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抬脚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都留下十几个混混们抱团哀嚎,倒显得有些滑稽。

张宇这将近十天以来,他早已经把这个镇上的任何地方都摸的透透的了。

根本没有那个什么桂花巷,倒是有一个八九胡同,正好对应了桂花开放的季节,也被周围的民众们称为桂花巷。

张宇没有任何耽搁的就赶往了八九胡同,由于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

他便先在周围打探了一番,扮作探亲的人,向周围群众们打听哪户是老太太独居的。

在明晃晃的钱票的作用下,成功打探到了。

张宇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背人一点点墙头翻了进去。

这家老太太的小院,装扮倒是挺清新雅致的,各种绿色植物绕着墙根摆放。

最右边还有一棵桂花树,此刻正值五月,只有绿油油的树叶。

“谁啊?”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接着是挪动的脚步声。

张宇继续往正屋里走,却没有回应。

两人在正屋的门槛处碰上。

老太太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岁月也在她弯曲的脊背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却隐约能从她那皱纹密布的脸上,瞧出几分年轻时的风姿来,骨相极美。

“你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老太太见到有人道法,也很是新奇,也是开口问道。

张宇却没有太多尊老爱幼的想法,直接从她身边略过,走进屋里,坐在干净整洁的椅子上。

老太太也不恼,转身慢悠悠的往屋里挪动,坐了下来。

张宇此刻才认真端详面前的这位老太太,面容虽苍老,但他隐约有一丝熟悉之感。

面相良善,不像是那种尖酸刻薄,心底很累的人。

张宇适当的改了些语气。

“同志,你认识一个叫陆元齐的人吗?”

老太太上了年纪,耳朵有些不太好使,但也听到了熟人都名字。

这才认真的看着张宇,喃喃出声问道:

“你是陆元齐啊的什么人?”

张宇语气平静的回道:“一位长辈。”

他们家和陆家确实没什么交集。

只他和小杨曾经有过一段渊源,相互知道了对方家底而已。

排着辈分来,确实也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点头,叹了口气。

“他应该没了吧!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若是还让我回京都的话,那就不必提了,我不会回去了。”

张宇笑了一下,利用现有了解反问::“同志,我不是陆家人。

今天是来问问您。

前一段时间过来让你回京都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老太太摇头以示拒绝。

“你不是元齐的孙子啊,那我不能和你说。”

张宇:“老同志,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就直说了。

那陆家后生买凶杀人,那可是可以木仓毙的罪名。

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会行帮凶之事吧。”

老太太听到这话,显然是惊住了,神态激动,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桌面。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买凶杀人?什么帮凶?”

张宇狐疑的望向老太太。

“你不知道实情?那杀人凶手为什么说杀了人之后要到你这里拿尾款。

难道不是那个说服你从这里搬到京都的那个人,特意交代你的吗?”

老太太此刻脑袋轰隆隆的巨响,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过段时间他有三个朋友,来找他借钱。

可他还要回京都,便把钱放在了我这里,等他朋友来借的时候再给他朋友。

他真的是买凶杀人。”

“是。”张宇点头承认,随后话锋一转。

他已经认出了面前之人,正是杨修平那货失散多年的姑妈。

也是周时宁亲爹陆元齐的堂妹。

也就是说陆元齐和杨修平那个远在国外的老爹陆元华,和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是堂兄妹关系。

只不过前些年日子不好过,走散了。

“叶姨,你口中那个所谓的陆家后生要杀的人是周建业的孙儿。

周建业您应该也认识吧。”

叶老太太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表情已经有些震惊过后的木讷了。

“建业哥?他为什么要杀建业哥的孙儿?为什么?这不可能。”

张宇乘胜追击:“他是谁?陆志?陆远?还是陆高峰?”

老奶奶一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陆元华出国了,陆元齐和周建业估计也都死了。

后辈们也都各奔东西了,为什么他要杀人?

他不是说找不到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姨你冷静一点,您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或许我可以猜到,他为什么要杀人?”

张宇重复了好几遍,终于是把老太太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陆高峰。”老太太仿若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想起了往事。

“自从多年以前我元齐哥和建业哥失散了之后。

就再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信息了。

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着。

我之前阴差阳错的也对公家做了一些贡献。

于是老了老了,每月都有人固定送菜米面粮油。

我一个人就住在这家小院里,倒也自给自足,没怎么出门过。

一个月以前,陆高峰找到了我,说整个陆家就只剩下他这一房了。

其他的旁枝叔伯们,死的死,散的散。

所以他想把我接到京都去养老。

我拒绝了,他一个妾生子,我向来是看不上的。

但是我伯伯家确实又只剩下了他这一房的血脉,

所以啊我便和他亲近了一些。

谁知道?他骨子里放了他娘的劣根性,胆子竟然这么大。”

张宇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确定了凶手,他就可以回去行事了。

就像杨修平所说,陆家现在在京都,只不过是平头百姓家。

处理起来简单的很,就是以前的各种关系有些复杂了起来。

说到买凶杀人,最终还是钱财闹的毛病。

陆高峰之所以有钱收买人,大概也是找了陆家长辈们藏起来用于接济后辈的备用金。

有很大几率是只找到了一部分,所以想杀了安安和妹妹,然后使手段把周时宁弄回陆家。

想从周爷爷留下来的遗物中找到其他备用金的地址。

就是不知道陆高峰是从哪里知道,是周爷爷把周时宁抱回来养。

又是怎么知道周爷爷定居的详细位置。

张宇把事情原委和老太太讲了一遍,包括杨修平老爹的事情。

“叶姨,陆家还有嫡系血缘存在,陆高峰那一房,是……”

“解决了吧,陆元华既然还没死,陆元齐的小儿子也还在世,嫡系都还在,陆家就不算绝户。

陆高峰到底也不是伯娘的亲生孩子。

从小养在伯娘膝下,伯娘纯善的性子,他是一点都没学到。

他今年也60往上了,人生这一趟也没白来。

其他小辈,压着不让出头就是。

我相信你应该能办到。”

老太太从年轻时就不是什么拖拉的性子。

之前若不是以为陆家确实只剩下了,陆高峰那一房的血脉。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陆高峰的人登她家的门的。

现在得知陆高峰竟然胆大妄为到买凶杀人。

陆家祖训良善为人,此人不适合做她陆家子。

更何况杀的还是建业哥的孙儿。

她怎么可能再包庇他。

张宇点了点头,

“能,叶姨您休息,我走了。”

其实他刚刚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管叶老太太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放过陆家人。

杨修平出面都不行。

他妹妹谁都不能欺负?

张宇离开了小院后,老太太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你们俩若是想我了,晚上就来接我走吧,也到时间了,活够了。

伯伯,伯娘我想你们了。”

一老太太半眯着眼靠在门边,脑海里闪过她稚儿时期的记忆。

她记得她从出生起,就没有了父母。

是伯伯和伯娘把她当成亲女一样养大的。

她和陆元齐,陆元华一同长大。

少女年华时,通过陆元齐认识了周建业。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关系也算得上亲厚,倒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

后来陆元华选择出国深造,刚开始还有音信,后来完全没有信件往来了。

时局动荡,陆元齐和周建业纷纷选择分别投身进去。

一场行动中,她也和陆家人走散了。

历经十几年,时局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又用了30多年的时间,进展成现在这样。

可她的故人却没有了任何讯息,根本联系不上。

竟不知她和周建业一同在这奋兴公社里生活了7,8年年都没有碰上。

过了许久许久,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回了房,关紧了门窗。

她看到了她伯伯和伯娘携手,带着她两个哥哥牵着嫂嫂,来接她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还要留下一封书信,留给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留下这这一趟旅程最后一点信息。

张宇从小院离开后,直奔治安局,得到杨修平还在返程火车上的消息,转身就走了。

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明天回村。

差不多到了安安提亲的日子了。

张宇找了一家招待所,躺在床铺上慢慢整理着他这十多天的行动成果。

他先是找了镇上以及附近镇上的黑市人员。

一个一个的排查到了董大三兄弟所处的帮派。

这浪费了点时间,现在干黑事的人都是很机灵的人,不用点心策划,根本逮不到他们。

揍了他们一顿,得到了关于老太太的消息。

又从老太太那里得到了是陆高峰动的手。

已经了解到了,陆家以前的往事。

这说起来当真是跌宕起伏啊。

比起陆高峰,张宇更加担心那个给陆高峰通风报信的人。

毕竟陆高峰没有任何职务,稍微用点心谋划一下就能让他消失,让他的家人下乡劳作挖煤去。

就怕是给他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是公家的人,有点不太好办。

需要更多的精力来谋划才行。

只希望大哥和张家老三能爬的稍微快点,也给他们兄弟当个靠山。

十多天的奔波,让张宇觉得浑身疲惫,一小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另一边,在县城大买特买的五人组,也累得够呛。

周时念一手拎着大红,粉红,玫红,各种颜色鲜亮的棉布料。

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大兜成衣。

她和王娜一人两身。

周时安怀里则是抱着桂圆花生,栗子之类的坚果和各种果子。

周时宁因为双腿不能挤压的缘故,只拿了一个极轻的小包袱,里面是周时念从空间里过渡出来透明罐装的上好茶叶。

周时念在踏入供销社的时候想了一下,上次去找文叔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提亲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

现在不拿出来用,那她岂不是白准备了?

于是,在进入供销社后,她就找了个借口,从哥哥们身边溜走了。

寻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大半。

像猪肉和家禽礼她没有拿,因为这个要在镇上供销社里提前预定,以免买的早了,会变质或者放臭了。

好在哥哥们买东西买的分量都很足,她刚离开了一会,他们就买了很多。

周时宁看到周时念手里出现的东西,兄妹俩心知肚明,微微点头什么又没说。

重新投入大势买买买中。

周时宁和许小五,许小六三人商议了一下。

他们家大哥的情况,本就是人家女孩子吃亏,理应多准备点东西给女方撑门面。

于是不管买什么都是,以最大份额的买。

就连本该是女方家准备的布料和被单之类的东西,也一起给扯了六尺六。

五兄妹在供销社里边问售票员定亲需要买什么,一边疯狂掏钱掏票。

周时宁负责拿钱,许小五负责出票。

周时安和许小六则是负责从售货员手中接过一包,一包的东西。

逛到成衣区,许小五硬是拉着周时念挑选了两身衣服,说是哥哥给妹妹买的,必须都收下。

周时念拒绝不了,索性开开心心的挑了两身差不多布料的成衣。

也按照她的身形也给王娜挑了两身。

男同志们都没买,周时念想着她现在做衣服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她亲自给哥哥们做几身。

保管让她这5,6,7,8位哥哥们开心得跳起来。

周时念见过妹控的哥哥,但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多妹控的哥哥们。

尤其是那个张宇哥,几乎是妹控到病娇的状态。

十多天前那天晚上,张宇浑身透露出来的杀意,她可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的。

二哥和许小五他们叫自己都是叫念念。

只有他是喊妹妹,只要她在场,张宇的目光从不会落在其他人身上,大部分都是粘着自己。

这要不是自己能分辨出善意和知道这种心理,指定会被吓到吧。

中午到了饭点,他们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

五人在售货员和其她顾客的集体目送下,大包小包的走出了供销社。

周时安和周时念手里拎着一个超大的网兜。

在看许小五和许小六,则直接把包袱扛在了肩上。

周时宁腿上放着茶叶,自己双手推着轮椅往前走。

由于买的东西太多了,去国营饭店吃饭的话,吸引力太强了。

于是五人直接去了汽车站,买了汽车票以后,许小六负责跑腿,去国营饭店打包了午饭。

五兄妹就在汽车站对付一顿。

周时念就近靠墙蹲着,手里端着铝制盒饭,往嘴里扒着米饭。

边吃边说:

“哥哥们,今天辛苦了,等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咱们高低得炒八个菜,好好的补一补才行。”

周时宁看到妹妹如此不注意形象的样子,眉头微蹙。

刚要开口说话,周时念就站了起来,乖巧吃饭,到了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

再次张口彻底变了个味道。

“嗯,那二哥就等着念念的八个菜了。”

周时念弯了弯嘴角,对周时宁笑了笑。

她发现自从二哥治好了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