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妈妈的往事

双手合十相互拍了拍,直恶心的撇着嘴抖手,恶寒直达心底。

“咦,恶心死了。”

“快进屋洗洗吧。”周时宁看到了妹妹嫌恶的模样,开口说道。

周时念应了一声,转身回院子里打水洗手。

她还有满腔的疑惑,等着二哥解答。

周时宁推动轮椅进了堂屋,静静的等待着妹妹。

周时安紧随其后,乖巧安静的坐在一旁,双手捧脸状。

周时宁面上无甚表情,将所有的情绪都遮盖在眼皮之下。

双手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相互轻敲着手背。

在思考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老太婆是他们名义上的外婆无疑。

如此算着,那个年轻一些的妇人翠芬,便是妈妈曾经提起来就打颤的畜牲舅舅的媳妇。

男子就是畜牲舅舅的儿子。

念念刚刚说了,翠芬的女婿是黑市之人。

今天那三人态度之所以如此猖狂,也是仗着黑市女婿的威。

那女婿定是有些不能明说的门路。

他是时候和念念说明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能避免最好,不能避免,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或许主动出击才好。

周时念一连洗了好几遍,才觉得洗干净了,用毛巾擦掉水珠,便去了堂屋里找二哥。

她可真的太好奇了,之前二哥因为他们家庭原因,一直主张着能忍就忍,能平静解决就平静解决。

现在二哥主动让她揍人了,定是老太婆所吐的污言秽语,触碰到了二哥心底的底线。

据他所观察了解,二哥的底线一直都是亲人。

他和大哥是,爷爷和爸爸妈妈亦是。

再结合老太婆骂的是妈妈,那妈妈和老太婆,一定是有段渊源的。

从水井到堂屋这一段短短距离,周时念已经脑补出一段重男轻女,卖女求媳的大戏了。

还给自己气的不轻。

周时念搬了把还算稳当的靠椅,坐在周时宁身边,开口道:

“二哥…”

周时念刚喊了一声哥,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声。

就被周时宁应答的声音打断了。

“嗯,念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时宁收起嘴边的笑,回忆从前。

“那年,你才三岁半,有一天夜间你突发高烧。

妈妈没日没夜的照顾你,白天带你到医院里挂水。

晚上就用毛巾帮你降热。

家里人都很担心你会和大哥一样,心性永远留在三岁。

好在挂了三天的水,你降温了,而且没有留下后遗症。

还记得那天夜里,妈妈在你睡着之后,抱着爸爸哭的不能自已。

那个时候我六岁,正是懵懵懂懂开始记事的年纪。

夜里起夜,听到了爸爸妈妈的谈话。”

周时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妈妈被爸爸安抚好了之后,大哭了一场,应当是没有睡意了。

他们两人便开始了夜谈,妈妈说,她很羡慕你。

因为你有个她理想中的妈妈。

妈妈还说,因为她没有一个好妈妈,没有感受到母爱。

所以他要让我们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妈妈说,她的妈妈只喜欢她弟弟,她从五岁开始就要踩着小板凳做饭,洗衣。

抱着比她还高的扫把扫地,下地干活,满村捡粪,把树林捡蘑菇掏鸟蛋,还要分心带着弟弟。

稍有不合心意就是一顿毒打。

妈妈说从小到大,她身上没有一块皮是好的。

就连现在身上也是疤痕,以及疤痕增生的坑坑洼洼。

还有一些沉淀下来的青黑,那是长年累月被掐紫的痕迹,是无法恢复好的那种。

最为可笑的是,这样的生活在那个年代,是很普遍的。

妈妈说,那个时候大环境使然,她那个时候不怪她的父母。

这样难熬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妈妈15岁。

那年村里闹饥荒,家家处于断顿的状态。

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今天那个老太婆,别人都叫她痦婆子。

痦婆子为了省下粮食,人家妈妈卖了一个破了脚的老头做填房。

迷晕妈妈的药,是痦婆子亲手端过去的。

妈妈说那是痦婆子第一次和她好好说话。

妈妈晕了之后,被送到了老头的家里。

可能是路上颠簸,又或者是妈妈命好!

这老头进屋的前一刻,妈妈醒了过来。

妈妈说,那个时候她恨死了痦婆子。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明明已经很听话,很能干了。

妈妈从老头家里逃脱之后,没有回家,躲在了村里,一个废弃的屋子里。

那一夜,老头和妈妈的家人,跑遍全村的找妈妈。

痦婆子一边用敲击周围能碰到的这一切,一边大声咒骂着妈妈。

因为妈妈跑了,老头就会把彩礼,一袋谷子给要回去。

这样,她的宝贝儿子会饿肚子。

全家就没了,生的希望。

妈妈说他明明藏的已经够小心的了,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可最终还是被找了出来,痦婆子亲自动手把妈妈揪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把妈妈抽到遍体鳞伤,浑身冒血。

妈妈最终被送到了老头家。

若不是妈妈身上受的伤重了,恐怕就真的被自己的妈妈联合着和自己爸爸差不多大的老头糟蹋了。

妈妈蜷缩在床上过了一夜,第二天晚上趁所有人不注意跑了。

在偌大的乡镇里,碰到了爸爸。

爸爸把妈妈送到医院里医治。

妈妈求爸爸救自己。

最终爸爸利用爷爷的人脉,打扫的妈妈逃跑留下来的一切痕迹。

带着妈妈回到了京都,两人心生情愫这才结婚有了我们。

妈妈每每提起痦婆子一家人,就哭会害怕到发抖。”

周时宁将那晚听到的对话,经过自己加工讲述了一遍。

刻意抹去了一些更为恶心的事。

“妈妈还说,如果我们以后遇到了痦婆子,永远不许叫外婆,不许相认,他们不配。”

周时念听完全程后,后悔自己刚刚下手轻了。

应该废了她的腕骨,撕叉她的嘴,踹死她丫才是。

“这该死的老家伙。”周时念单手握拳。

“下次见面,我揍死她们。”

周时宁几个深呼吸下来,情绪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