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共谋大业

李全逸的七个儿子中,李承乾的确看起来是最不像父亲的,这里的不像指的并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当然,后来又多了一个李恪,但李恪并不知道之前的“李恪”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只强调李承乾就好。

所以,当听李泰说李承乾是他的儿子之后,李恪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哥会不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总是阴沉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而接下来,李恪又想到了二哥离京之前,和自己说要照顾一下家里的事情,就算是之前二哥不知道这些,考虑到那个时候二哥的反应不太正常,大概当时他就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果然,李泰听到李恪的问话,点点头道:“本王是巡查西北,与草原人定下所有的事情回京后,才把李承乾的身世告诉他。”

“二哥当时就信了?”李恪问,以他对李承乾的感觉,想要说服二哥可并不容易。

“当然不信,不过我这里有信物,由不得他不信……”李泰道。

李恪心想大概是类似于什么玉佩一类的东西,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血型报告就是了。

“……另外,从李承乾的角度来说,他信不信其实不重要,只要他认这件事就可以。”李泰继续道。

“如果他不认,那等着他的就是李世民登基然后他被外放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王爷,他纵然再觉得自己有才能,在七个皇子中排第一又如何?”

程风看李恪,点了点头。

李恪是个对权柄没什么兴趣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能不管就不管,能推给别人就推给别人,所以程风对李恪点头的意思是这种事情在皇室里并不少见,李承乾并不是特例。

正如李泰所说,大哥李宽是个四平八稳的人,自从进了宫开始恨不能走路都要前脚的脚板完全贴地了再抬后脚。

这样的太子想要被掀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李承乾不找点“歪门邪道”,那么显然这辈子肯定与皇位无缘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承乾是不是李泰的儿子反而没那么重要,李泰想要造李全逸的反,而李承乾不甘心居于平庸太子之下,就算是两者一拍即合准备合作也并非说不过去。

不过解释问题的时候还是要考虑简单直白的结论,所以李恪决定接受李承乾与自己不同父不同母这一事实。

“那,二哥政考的去向也是……?”李恪想到这件事,问。

“这件事有一点巧合的成分在,姑且就算是天意吧,不过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我们也准备直接找到李承乾的去向,然后将他带回全州,共谋大业。”李泰道。

李泰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好在李承乾的去向就在西北,这样反而省了我们很多事。

当时李圣正准备押运战前的最后一批军器回凉州,他先出发在前边等待,后面李承乾出发后与他汇合,两人一起回到了凉州。”

“之后不久战事展开,李圣便带着李承乾一起以奇兵的身份进入了全州,然后先是加入了全州的禁军露了把脸。

接着便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和匈奴接应的人一起在战场上消失了,直到全州大局已定,李全逸再无逃脱的可能,才重新回到大众的视线里准备称帝了。”李泰道。

虽然李恪跑去匈奴草原绕了一大圈再回来已经堪比传奇,但李承乾的活动真的说起来也比李恪的差不了多少,就算是有李圣的支持。

但他亲自带了一支小队跑到全州这件事是假不了的,而且当时兵荒马乱,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乱军之中,李恪自认如果换了自己大概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与当皇上的收益相比,这似乎也算不了什么,而且按程风的说法,“以身犯险”其实是件相当值得鼓励的事。

李承乾能这样做反而说明他有做皇上的潜质,至少比起其他几个兄弟来要好得多。

至于像李恪这样的,实在是个另类,就不放在一起比较了。

“那李全逸那边是怎么回事?”李恪想起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于是开口问道,“他是死于乱军之中了,还是后来被杀了?”

之前李恪与程风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没有必要在抓到了李全逸之后再手动把他杀了。

“当时匈奴人攻破了李全逸的大营,在那之前不久李全逸便逃到了附近的山里,然后一直被我方的斥候跟着。

慢慢消耗他的人马,将他追得筋疲力尽后才将他抓住,然后就带着他一路南下,直到许昌城下。”

“说起来,大唐在许昌的守将还是有点水平的。”李泰做回忆状,“忘了姓郭还是什么来着,反正打出了几波像样的反击,还趁着夜色发动过偷袭。

当然,说他水平好其实是与其他的守将相比而言,真说是有多么厉害倒也不见得,只不过,他帮本王解决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李全逸应该怎么安排。”

“真的杀了的话,那毕竟是个皇上,下手非常不方便,而且还容易落人口实。而回京后养在宫里,又很麻烦,看着也碍眼。

将来李承乾如果寿数不久,搞不好又会出现新的争位问题,但这个时候,贴心的郭指挥就出手了。”

李泰的脸上又出现了冷笑:“那天晚上的袭营,从技术上来说做得可圈可点,但战果就非常一般,的确砸坏了一些投石机。

却没有打死几个草原人,不过,他最大的战果是,把李全逸拍在了石弹下边。”

李泰说到这里笑出了声:“不得不说,本王还是有些同情李全逸的,如果不是他那么蠢,本王的计划说不定还要等到李承乾甚至更之后的子孙才能实现。

考虑到这一点,本王也没有让他暴尸荒野,而是把他体面地埋在了许昌城外,当然,比起皇帝应有的规制要差上许多,但比一般的百姓来说已经好上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