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飞的尸体和泥土如同雪花般扑扑落地,又随着裂墙被炸开的土方滚入了鲨鱼河里,惊跳起一条条被刺激到的鲨鱼。
奥克萨老王子和女王看着腾空冲起的硝烟,似乎才觉得双方需要拥抱一下,因为他们都同时损失了太多的人手。
“可恶!”女王拍开奥克萨伸过来的臂膀,指着沿着塌方跳下第二层的李恪咆哮道:“是他,杀了他你才能拥有我,才能拥有海盲山!”
你死我活的双方终于确认了契合点,奥克萨拔刀便要跳下裂缝的塌方,但又猛然发现了一件异样的事情。
第二层
第一层
“涨水了!
“快跑啊!”
女王也终于发现山下涨水了,虽然看不见,但下方浓雾奔流的速度提醒她,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水坝被打开了,海盲山终极的武器被释放了!
强猛的巨浪吞没了码头,海盲山所有系挂的船只都被冲成了稀巴烂,无数的木板碎片都陷入了急速的旋涡里,无力的飘转。
水位急速上涨。
第一层的奴隶滚滚上涌,拼命想要逃离被大水淹没的雾区,第三层上的海胡子们很快就看到了衣衫破烂的身影。
群情汹汹,密密麻麻,眼看奴隶们就要冲破第三层的阶梯。
女王怒吼着下令弹压,要不惜代价的阻止奴隶上来,但她很快又发现,三层裂缝下的炉铺被点燃了大火。
大火熊熊飞升,照亮了二三层之间裂缝的塌方处。
那是一条上行的新路。
李恪站在炉铺巨大的火光下,对着奴隶们挥刀狂叫:“从这里上,从这里上,塌方可以冲上第三层!”
乱套了,海盲山乱套了。
无数的奴隶都是第一次从迷雾里上来,他们第一次看清了三层的层墙,抓起所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便喷涌而上。
甚至二层的匠人、妓女和海胡子们都加入了奴隶的狂潮,刀光晃荡,此时谁都想捞上一笔。
女王和奥克萨拼命拒止,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驱使为数不多的部下一致对下。
奴隶们头破血流,纷纷滚下又纷纷的再次涌上,满眼凶恨的眼光恨不得要吞掉第三层上的仇人。
但三层上的守卫们凭借着高地优势还是十分得力,没有给奴隶们太多的机会,战场陷入了焦灼。
突然,山下飞来一颗滋滋星火的大黑球,又精准的飞到了三层裂缝的塌方口上。
“轰!”黑球爆响,炸开一道剧烈的火光,炸入守卫们密集的队形。
是恐龙号,剧烈的水流冲散了浓浓的迷雾,恐龙号也终于浮出了身影。
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恐龙号投射出一颗颗震爆的炸雷,炸得海盲守卫们抱头鼠窜。
李恪终于看见了蒙面的李泰与雷神,披上铁甲后便立刻拔刀飞进,一起冲上三层的裂口。
上涌的奴隶也终于看到了有人帮忙,也跟着狂涌而上。
“杀杀杀!”
三层失守,狂潮逆天。
李恪挥刀狂吼,与重甲批身的李泰和雷神左右狂突,三个人很快形成了逆潮的尖峰。
直突掉所有残余的抵抗,突掉所有在三层上惊愕乱蹿的海胡子。
此一刻,烽烟滚滚,火光映天,所有屈身雾底的人都看清了海盲山的巅峰。
巅峰上华丽的城堡已经偃旗息鼓、盲人惊乱,四面都是惨叫和嘶吼的混杂声音。
李恪杀得满身是血。
李泰锋锐的铁槊沾满了碎物。
雷神的甲胄上甚至不知道挂住了谁的耳朵。
铁血狂流。
黑压压的逆潮跟随着尖峰上的三人,推倒了一座座华丽的房屋,发出一声声撕恨的吼叫。
没有人能逃走,没有人能投降。
只有硝烟,只有火光,只有破碎的躯体。
码头上的船只早已经被巨浪冲毁,海盲山完全变成了血色的地狱……
整个海盲山都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只有武天俸围着李恪嘟嘟囔囔:“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难道怕我抢你的功劳吗?”
大唐青年总是向往着赫赫的战功,尤其是以少胜多的壮举……
但那都是许多天前的事情了。
此时李恪已经和苏有道的船队分开,孤独的航向安南都护府,航向一块心中的丰碑。
“你孤独个屁!”红琥站在船尾怒叫。
话说她原本是想杀李恪的,迟迟没有动手,只因为那原本并不在她前往海盲山的计划里,而她也早已经产生了别的想法。
“那里什么都没有。”
确实什么屁都没有,因为安南都护府很穷,穷得满地都是大唐流放的官员。
但是,那里却有着一座丰碑……
“我跟你说了很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吱个声?给个痛快话。”红琥对什么丰碑根本不感兴趣,她在海盲山见识了李恪的本事后。
就非常希望李恪也能加入武媚娘的麾下,成为一个千古留名混账。
“优秀的造反人才,武媚娘一定求之若渴。”红琥再次申明了她是武媚娘的全权代表。
李恪眨眨眼,扭头面向粉嫩的脸庞。
眼前明艳的襦裙在海风中飘飘飞舞,是种能让人一看便会悸动的美色。
“还有,我再问你,海盲山的奴隶明明推举你做大王,你为什么不干,你是傻子吗?”红琥又对李恪充满了疑问。
实际上,她和周公子一样,并不知道帮助李恪攻打海盲山的李泰和雷神是谁,也不知道李全逸和海卫的存在。
那些事情武天俸也很想知道,但李恪打死也不会说出来。
“究竟怎样?你说话!”红琥站到李恪的额头上,两座挺拔的山峰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李恪不做声,转脸把小虾号对准了前方的海岸。
海岸波光粼粼,草木丰盛,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张开了自己的笑脸。
只是漫长的海岸并不知道,小虾号上的一男一女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哼,你跟着太后干有什么好?我就不明白了,我给你开出的条件哪样不比太后强?”红琥孜孜不倦的劝说着,只要李恪答应,她甚至还可以随时敞开她那傲人的胸襟。
意志多么坚定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