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快快快!”众人一哄炸开“快跑啊!”似同鸟兽飞散,滚踏起滚滚红尘。
“夭寿啊,快跑啊。”整个招募场一溜而散,瞬间变成了清净。
“这……”原地只剩下呆呆发愣的李恪,“不就是去打架嘛,反应那么过分用得着吗?”
好清净,一阵小风甚至吹起了两片树叶,以表示什么才叫做凉快。
但一个声音突然的吓人一跳:“哈哈,募主还打算继续招吗?”
是屋尹维,这家伙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没有走,而且还根据李恪失望的表情把嗓门降低了一万个八度,相当的温暖人心。
李恪看向屋尹维挠头,“会继续招募但外国人不行,我是大唐军官,绝不能带着你在国土上用刀。”
这是李恪的底线。
但没想到屋尹维居然欢快的跳将起来,“啊,我也曾是军官,但我现在是大唐人不是罗马人,你看你看你看看。”
屋尹维掏出一纸文书,上面除了某街某巷某某某,居然还印有欧哲刺史的一整套印信。
这个家伙竟然是个在泉州居住了五年的特别户,凭借自己的语言天赋专门给海外商人做翻译……
当然了,他还有另外的特殊本领,就是帮助商人们互相砍砍价格,砍得天花烂坠、砍得宾至如归。
也正是因此,欧哲才给他了特批落户,算是引进了特殊人才。
“哦。”李恪惊叹,“原来你是个中人啊。”
大忽悠担任中人角色倒也不错。
“呸!”屋尹维跳起大叫,“什么中人?别说那么难听,我是正经翻译,在罗马专业得叫拉皮条!”
李恪看着哭成泪人的屋尹维真的很想挤出一滴眼泪,“所以说你就这么来到大唐了?”
“呜呜才不是呢!”屋尹维坐在地上呜呜流泪,“我在红海边上劫…找了一条船本想开回去,但没想到,呜呜呜呜……”
李恪一听心想:我去,在这个时空要把船从红海开回地中海,了不起啊!
但又没想到,此时屋尹维的呜呜嚎啕变得更加剧烈,甚至还涕泪横流的嘶哑咒骂起来:“亚里士大圣人说地球是圆的,呜呜!骗子!”
这……其实屋尹维也相信圣人的话,相信地球是圆的,然后就把船开到了印度洋的中央,只是再然后……
没有再然后,人家飘在大海上就差点没渴死。
好在大洋季风在最后时刻救了他一命,可怜,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恪拍拍屋尹维的肩膀道:“好了,既然已经入籍了大唐,就不必再哭了。”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恪不由得提了提警惕的心眼又问道:“你在泉州干中人翻译应该属于混得不错之人,为什么还要跑来应募干活呢?”
此处的活计可是刀口见血的,而且待遇也绝对比不上翻译的活计。
这个问题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就有坏蛋分子的嫌疑。
屋尹维也终于平息了汹涌的痛苦,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呃……其实……你雇佣我其实也不用花钱……”
我去还有这种好事?李恪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什么?屋兄请你好好说、细细说,最好先把鼻涕擦干净了再慢慢说。”
屋尹维被“地球圆形说”痛伤出来的鼻涕实在太多,几乎挂满了他的唇嘴上下。
但人家毕竟是罗马勇士,止住了涕泪便掏出一方手帕,自嘲而又得意的说道:“此乃一位高卢贵妇所赠。”
好吧,李恪竖起大拇指,表示尊重屋尹维装蒜的需求。
但装蒜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屋尹维接下来的话才是真的惊人,惊得李恪差点跳上身后的梧桐树。
屋尹维这个家伙确实不一般。
虽然他没有成为证实地球是圆形的举世第一人,但他可不是全身光秃秃来到了泉州,他丫的还随船携带了满满一舱的军火!
厉害,罗马士兵从头上的头盔到脚底的胶凉鞋,从大肩式的罗马环片甲到大盾、长矛和短剑等等等,甚至还有一架精猛的小型投石机……
这堆玩意都是从战场收集的精良武器,如果都卖掉,真可值得一堆大上好几倍的钱财。
如果那场印度洋之风不是把他吹过李家坡海峡,而是把他吹到原始的阿三哥之地的话,这家伙开疆拓土成为十几亿人的祖先也说不定了……
哦不,真是苍天有眼,屋尹维在船到泉州的时候就立马被欧哲给狠狠的扣住了。
人家欧哲的解释也非常的贴心和详细:大唐不许私贩铠甲,念尔化外之人不识得方圆之规矩,此次本官就不砍死你了……
李恪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唐刺史这也是为你好,来来来快按下手印,你这人我收定了!”
事情已经变得简单,屋尹维不要李恪的雇佣费用,只希望李恪能帮他从欧哲那里讨回武器的折价钱。
那可是一大笔钱,足够屋尹维露腿毛晒太阳晒上一辈子。
而且屋尹维还愿意反过来支付李恪一笔不菲的佣金,作为消息灵通的中人与翻译,他早就探听到欧哲单独接见李恪的消息,认为李恪一定能够帮上忙。
再不济讨不回武器的折价钱,屋尹维也不介意出去打个架。
打架而已,人家毫不在意:“我可是跟上帝之鞭打过的!”
“哈哈。”李恪再一次尊重罗马勇士装蒜的需求,“好说好说,我也认识不少爱用皮鞭之人。
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欧刺史可比那上帝之鞭狠多了,讨钱之事我可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
“好说好说。”高卢贵妇的手绢确实很好用,屋尹维把自己的脸给收拾干净便露出市侩的笑容道:“嘿嘿,陛下如能事成,在下酬谢之意一定会重如泰山。”
“诶。”李恪大手一挥,顺风顺水的谦谢道:“不必不必,说酬谢这意思就太没意思了。”
但没想到屋尹维也大手一挥道:“诶,必须必须,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小意思。”
唐言八级!
李恪笑着竖起大拇指,“吴兄可真有意思。”
同时李恪心里已经完成了一个大计划:我一定要去撬撬欧哲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