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心底的焦虑

理会个屁,尔等眼光狭浅,根本不懂这只鹅是一只什么样的鹅,它可是映烁千年的白鹅,是一只从小便会“鹅鹅鹅”的鹅!

李恪进城的时候就撞到了一个不光不知道什么是“鹅鹅鹅。”而且还是个根本就在乎什么叫做含蓄和礼貌的人。

明庸,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追击李泰的前线跑了回来,他一看见背着大白鹅的李恪立刻就笑断了腰,滑稽。

他甚至还恨不得躺倒地上去滚上几圈,以好表达心中那份“极乐世界的大欢喜”。

李恪无语凝噎:我为了保护骆滨王的大白鹅……我容易吗……

“哈哈哈哈。”明庸努力的扶着他差点笑断的腰,指着李恪破皮的额头肆意大笑道:“你小子竟然被大鹅给啄了?哎呀好好笑哟。”

说话间明庸还忍不住猛踩了数下地面,猛力踏起一团泥烟,乐不可支的模样一点也不在乎他那傲立山巅的高手身份。

邪恶,他小时候一定跟巨大的肥鹅打过架!

李恪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额头,确实是被啄了,但是“关你屁事。”李恪扒拉开笑得差点抽筋的明庸便径直而走。

“哈哈哈哈。”明庸的欢乐连绵不绝,跟在李恪的后面有如滔滔之江水,“诶诶诶,把大白鹅放下呀,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嘛,让我瞧瞧它到底有多能打,哈哈哈哈……”

这家伙取笑人的模样真是可恶。

可恶可恶真可恶,也不知道李泰那家伙是怎么跟他结交成好友的。

难道傲立山巅的高手不应该矜持一点吗?

不应该像石头一样一万年都不说一句话吗?

“哼!”李恪愤怒的冲起鼻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时候一定被大肥鹅撵哭过!”

明庸返回,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堂屋上只有邬良朴一个人,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希望李泰来到旭县是为了寻找李永业。

如果李永业暴露了,那一定会掀起一场剧烈的风暴。

哪怕是李永业已经变成了失去灵魂的“半成品。”他的身份也还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李恪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堂屋,仰起一碗水便咕咕咕的大口饮灌。

“找到李泰了吗?”邬良朴语气沉淡,但掩饰不住他内心焦急的底色。

既然放走了骆滨王和李永业,那就要确保这边的消息不会被李泰知道。

李恪看了一眼案头上放着的剿匪纪要,一把坐下道:“我已在山区里找到了李泰,只是目前感觉十分奇怪。”

邬良朴轻叹,听着李恪一边饮水一边沉慢的叙说,眉头渐渐深锁起来。

李泰只勘察一座战场的行为的确叫人想不通。

一切可能性的推理都摆了出来,太后,李永业,李泰,李世民等等人物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复杂的迷局。

李恪摊开一张大大的潢纸,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串串的名字,每个关系的连接都画线标明。

邬良朴在灵州见识过这项本事,看着逐渐勾连成蜘蛛网的图纸深叹了一口气,“如此局面真是太复杂了,你就没有其他办法简单些?”

简单些?李恪放下手上的细狼毫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也是想简单,可李泰突然出现在旭县如论如何也忽略不了……”

邬良朴将图纸的正面转到自己一边,仔细的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拍着潢纸的空白处说道:“没想到这潢纸上只写了一小半,就绘制了如此复杂的关系,真是叫人头疼。”

他觉得人物太多了,尤其是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纸上太后的名号……

但是李恪心里却是一惊:太多?究竟是太多还是太少?

邬良朴拍了拍潢纸上大片的空白,“小子你再试试,千万别把不相关之人牵扯进来,也千万不要忽略掉任何不起眼之人。”

为官多年的他表面上不疾不徐,但从语气的底色里还是可以看出他心底的焦虑。

但是哪那么容易?

李恪把图纸掉转回自己这边,握着细狼毫不禁沉吟起来:也许真是忽略了什么人物。

忽略了谁,也可以说是低估了谁或者是高估了谁。

而说忽略人也可以看成是忽略了什么事,低估了某件事的影响或者是高估了某件事的影响。

人和事的逻辑是可以相互通转的……

“我有忽略掉谁吗?”李恪看着大纸张上的空白处,手中提起的细狼毫迟迟难落。

“嘎,嘎嘎。”堂屋外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大白鹅的叫声,是明庸解开了绳索,那个家伙吃饱了没事干,很想见识一下大白鹅的威力。

“哈……”邬良朴转回目光重新看向李恪,“缓缓吧,想不出来便先说说别的事,我看见田路明那里很热闹……”

但李恪的耳朵却不由一震,一道电流猛然的灌入心中:析狼署?

天空仿佛真的炸响了惊雷,李恪就像是被闪电狠狠地劈了一下:我竟然忽略了析狼署,忽略了田路明?

虽然田路明所带领的析狼署人马在青面小岛上损失惨重,但他手上还拥有太后授予的直属权限,是旁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忽略的。

为什么会忽略掉了他?因为他没有建树就瞧不起吗?

田路明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建树,但是他有一颗成为神探的火热之心,这个家伙带领析狼署的残兵败将至今还待在城里……

邬良朴疑惑,他不知道李恪为什么听到了田路明的名字就神飞到了天外,但看着李恪被闪电击中的模样也知道李恪进入了格思的状态。

混账!李恪恶狠狠的在大纸张上写下田路明的名字,不光是田路明,还有暮悦等等一众勋贵所派高手们的大号。

人物越来越多,这些在故事里看似无关的家伙究竟都发挥过什么作用?

密密麻麻,潢纸上空白的地方很快又被填去了大半。

都写出来,然后再一个个剔除,堂屋沉静的气氛变得有些兴奋。

邬良朴接过李恪递来的细狼毫,大笔一挥划掉了程风的名字,快言快语的说道:“此人骚劲太重,跟李泰绝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