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缨脑海里快速闪过一道灵光,但是几乎是瞬间消逝,让她自己难以捉住那个最为关键的点。
并且随着她越发想去追逐那道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与此有关的事情,她大脑越发更加痛了起来,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种铺天盖地的尖锐的疼痛开始蔓延至她全身,直击心脏。
“啊——!”
苏缨难受地发出了一道夹杂着难以忍耐的痛苦的哀嚎,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她想尽快从这种缥缈的状态里脱离出去,重新让自己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来解脱这种难受,但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不管她怎么尝试,却是没法做到这一点。
现在的她就像是完全脱离身体回不去的魂体一般,在这边只能无助地痛苦低声哀喊着。
那些原本想被她忽略的堵在脑海里的那些不知来历的片段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在她脑海里快速翻滚,似乎想让她极力看清楚这一切的一切。
但是这种走马观灯般的现象却是只能家具苏缨的痛苦,让她的大脑犹如被塞满的快要爆炸的气球一般。
元玄观那边。
元玄观观长刚处理完一波邪修的人,现在轮换到他休息一下喘口气了。
也正是这时候,他发觉了苏缨的不对劲。
现在的苏缨不仅脸色白完全失去了血色,就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也在急速下降,整个人脸上更是显现出一种难以忍耐的痛苦,整个人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什么重伤一般。
这直接令元玄观观长直接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去为苏缨护法,还以为她是因为撑不住这种出窍的方式了才会这样。
但是靠得近了,元玄观观长却是发现她经脉的运转情况没出任何差错,只是她的身体单纯地开始有了逐渐走向死亡的特征。
“苏缨,醒醒,醒醒!”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元玄观观长只能第一时间唤醒苏缨。
他捏了个法诀持续不断在苏缨耳边呼唤她的名字,试图赶紧让她从那种出窍的状态里出来,让魂体回到身体里。
只是苏缨此时却是完全顾不上元玄观观长的这良苦用心,她耳边有着千种不同的声音,脑海里有着万种的片段,元玄观观长那细微的声响倒是在其中显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而且从刚才开始,苏缨就尝试了不少方法,但是她怎么也无法回到自己身体里,无法摆脱这种极其痛苦的状态。
到最后,她甚至自己觉得自己处于越来越不是自己的状态了,不仅是五感变得已经开始不受她控制,就连整个人的思绪也开始涣散开来。
一定程度上,苏缨总感觉在自己处于一种飘散于天地,又似乎和天地融为一体的状态里,好像那些不断往她脑海里灌的画面就好像是她自己该看到的该管辖的范围......
而另一边。
元玄观观长看着苏缨的心跳和呼吸越来越缓慢,更加着急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唤魂法也对她没起任何作用。
想着,他的视线移到了苏缨口袋里鼓起的部位。
修习之人听力都是极其不错的,虽然偷听到了别人的话显得有些不礼貌,但是元玄观观长依稀记得之前顾枭似乎有和苏缨说过,遇到困难这玩意儿可以救她一命。
现下这个情况,元玄观观长并不觉得苏缨的情况有多好,但是如果这时候他私自将这玩意打开了,却又是另外的一种不合适了。
一时之间,他倒是陷入了一丝纠结里。
还是挡在元玄观里的其他人情况越来越不妙,攻进来的邪修们也离这边越来越近,最后元玄观观长咬了咬牙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老朽这也是无可奈何,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只能作此下策了。”
元玄观观长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直接将苏缨口袋里那个小包裹打开了。
只是里面却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什么厉害法器,而是一个木牌子。
并且这个木牌子他似乎曾经见到过,看到第一眼就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究竟是......”
元玄观观长看着手里这个巴掌大的木牌有些喃喃自语道,但是很快,这个木牌上面沾染的香火味道却是让他突然大惊失色。
这竟然是原先“供奉”在藏书阁最顶楼祠堂的里面的灵牌的一部分!
一瞬间,元玄观观长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祠堂说是祠堂,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供奉的并不是什么神像或是先辈,而是借由“供奉”二字束缚限制着一些不合适流入其他地方的灵牌。
而那些灵牌就是在当时玄华霄消失的地方找到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或是有人从中查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上一任元玄观观主直接将这些灵牌全部封印在了这所谓的祠堂里。
在元玄观出事之前,他特地开了一般十年才能一开的祠堂,将这些东西挪到了另外的地方,完全没想到顾枭会将其中一块灵牌的一部分直接带了出来,并且留给了苏缨。
于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个木牌,元玄观观长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同时也对这灵牌感到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上面究竟有什么,才让当时的上一任观长做出这种决定。
但其实在现任元玄观观长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牌一显露在苏缨身边的时候,原本沉溺在万分痛苦的苏缨脑海里又忽然多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似乎完全填充了那些她连不上的关于前一世的片段,让她看到了关于当时的真正的真相。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但是同样的阵法和她那同样的将那阵法更改的情形,以及最后她五感直接和那被她修改过的阵法合二为一的景象,都一一在苏缨的脑海里炸开了。
也正是这些关键性的记忆,直接让如今的苏缨恍然大悟,知道了其实她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她所认为的灵魂出窍,而是在她用自己的鲜血开始绘制那个阵法并将那阵法和邪修的那个阵法合二为一时,她已经就开始将自己献祭给了这个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