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仅是苏缨，听了这话的包括元玄观副观长在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从一开始，元玄观观长之位就是他和他师弟两人中必定会出来一人坐上这个位置，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一直觉得以他师弟的天赋和悟性，他师弟去当这元玄观观长是实至名归的，一直到如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师弟会这么去想一个甚至不一定会发生的预言。
但是元玄观观长这话又却是坐实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咱们元玄观弟子，你是一个都没放在眼里过吗......从四天前，到今天，已经牺牲了足足二十七人了，受了重伤的更是数不胜数，先不说那些能不能被疏散的江城民众，就单纯论这些弟子而言，你是冲一开始就打算牺牲他们的是吗......”
元玄观副观主的嗓音里带着颤抖，看向元玄观观主的眼神里带着陌生和不可置信的意味，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在他们所接受的教导里面，却是踏入玄门的第一步就要随时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但这个前提却是为了民众为了国家，而不是因为一个不只要会不会实现的预言。
所以此时元玄观副观长心里是极其愤怒的，觉得自己师弟这个样子十分陌生，就好像他从来没真正清楚过他师弟内心的想法一般。
“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总要有人要为了更好的未来而牺牲。”
元玄观观长看了看阵眼处的好几具尸体后，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似乎不见任何可惜和伤痛。
“究竟是什么预言，竟然让元玄观观长不惜一切牺牲这么多来特意达成？”
苏缨顿了顿后，问向了明显也是听说过这个预言的元玄观副观长。
但是当她问出口后，副观长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了闭眼睛，满脸都是无可奈何和尘埃既定的认命感。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能按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了，至于预言不预言的，你们这些小辈自是不需要的，就让所有的一切都同元玄观一起埋进土里吧。”
说完，元玄观副观长也认命似的跌坐在了地上，和元玄观观长一样，处于一副任随处置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观长、副观长......”
在这里的除了苏缨和顾枭，还有这元玄观观长和副观长之外，就只有刚才怒骂苏缨的那个年轻人，此时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这两位他崇拜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副观长似乎是此时也意识到了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弟子的存在，于是重新将目光放到了苏缨身上。
“我知道这一切和你无关，如果不需要赶尽杀绝，就将我们元玄观的这为数不多的弟子放一条生路吧。”
元玄观在第一次遭受到袭击元气大伤之后，就已经有不少人暂时离开了元玄观回去养伤，还有一些大家族塞进来的弟子也被暂时带了回去，再加上还有没回元玄观的本观的弟子，和遇害的弟子，这元玄观里面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如今这一直在这里维护他们的弟子还是让元玄观副观长软了心，至少他能帮一个是一个。
“元玄观一开始就是被这女人害得元气大伤，求她？副观长你还不如直接将我杀了，让我和这些师兄弟们一起下去得了！”
这个弟子也是有骨气的，看着副观长这副商量的语气和苏缨说话，反倒是显现出一个愿意孤勇奋死的决心。
而副观长听了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哦？才两天不见，副观长你就这么笃定？”
苏缨轻挑了眉，有些好奇地问道。
要知道元玄观观长第二次受伤的时候，他可是一口咬定是她所做的，现在他这话的风向倒是转得很快了。
“我只是一开始并不相信我的师弟会自己对自己下手，至于后来，我仔细看过监控，你们之间确实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尽管外貌再如何相似，你们的气质和内核是完全不一样的。”元玄观副观长接下她的话说道，并且在顿了一顿后，又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加了一句，“而且你是玄华霄指定的人，会做这些事的更不会是你了。”
一开始他检查元玄观观长的伤势的时候就发现了伤口的方向似乎不对，但是确实如他所说，他一开始并没有去思考他师弟会自己伤到自己的这个可能，于是便一股脑地认为这件事是苏缨所为。
但是后来他越想越奇怪，在察觉苏缨和假苏缨有区别之后，还没来得及细想，元玄观又出了这个事，让他才没及时做些什么。
如今说到这个关键点上来了，他自然会不会再让苏缨背这口黑锅。
“副观长......”
这个年轻的弟子看着自己副观长这么说，也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苏缨，但是里面却还是夹杂着疑惑和抗拒，显然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
而苏缨看着元玄观副观长这副姿态，显然是对这个人感到有些好奇。
“你还真奇怪，玄华霄对你们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存在，你们愿意因为他而更加信任我没有做这些，连你们口中的预言也是，但是他只是说出了问题所在，没有给出解决问题的关键答案，这种虚无的存在，你们究竟是为何要如此捧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缨如此说玄华霄的缘故，倒是让元玄观副观长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不，他不一样。”
“他是百年难得一遇，不，可能是好几百年都难得一遇的玄学界的天才，不仅是天赋，还有心境，就像是为了让他走这条路一样而生的，这种可怕能力之下，他还有着能号召鬼神，沟通天地的能力，做到了哪怕是元玄观几代观主都做不到的事情，不仅是这个还没发生的预言，他所在江城的那些时间，只要是他所预示到的，基本都全部发生了，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去怀疑他离开之前留下的这个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