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陆景墨已经握紧了拳头。
刚要挥出去,却被跑过来的汪柔一下子拉住了手臂。
她顺势挽住陆景墨的胳膊,微微一笑,道:“景墨,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谣言也平息了,该高兴才是啊。”
靳南平的目光淡淡从汪柔身上扫过,对陆景墨道:“我觉得陆太太说得对。陆总有这么漂亮的太太,又有了儿子,真是人生赢家。”
说到这儿,他望向叶佳禾,柔声说道:“我们也要努力了,嗯?”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们……
有那么快吗?
只是对上陆景墨锋利的眼神,叶佳禾的心猛然一惊,莫名有些烦闷。
甚至,又有点愧疚。
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她自欺欺人地想着,有什么可愧疚的?
她虽然对他有所亏欠,可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又与他何干?
况且,他已经结婚了,有了太太和儿子,她只是与靳南平谈恋爱而已。
这些,与他何干?
这么一想,叶佳禾终于不再是刚才那副做错事情的模样,而是淡然的说:“陆先生,这次您替我挡刀的事情,我真的很感激您。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出手相助。”
可无论此时她说什么,陆景墨都是面若寒霜,愤愤地盯着她。
汪柔装作和事佬的模样,笑眯眯地说:“多亏了靳教授及时出面,才解开了外界对San医生的误会。”
靳南平知道汪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瞧不起她那些下作的手段,根本就不想与她说什么。
他牵住叶佳禾的手,道:“陆总,陆太太,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靳南平带着叶佳禾扬长而去。
陆景墨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汪柔小心翼翼地说:“景墨,现在不是最好的状态吗?叶佳禾也已经找到了新的感情,我们也已经有了君耀。就这样好好过下去,不好吗?”
没想到,陆景墨只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丢下她,径直向前走去。
现在的状态,好吗?
叶佳禾被靳南平藏到国外五年,甚至已经跟靳南平开始了那种关系。
而他呢?
他的心,煎熬了整整五年,他每时每刻想起被她打掉的孩子,都痛不欲生。
可叶佳禾凭什么忘掉了一切,跟靳南平卿卿我我?
陆景墨的心此时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快要把自己烧得粉身碎骨。
想到叶佳禾与靳南平或许已经发生了关系,他就想把这女人给撕碎!
……
另一边,叶佳禾与靳南平回到了家。
靳南平环顾了一下她在海城的房子,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医院给你的待遇确实挺好的。海城的房价寸土寸金,这个房子就算租起来,也是不便宜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更愧疚,因为自己的临床试验,搞出这么多事,连累了这家医院。”
“这不怪你。”
靳南平走过去,轻轻拥着她,安慰道:“药物在上市之前,本身就是试验阶段,各种可能性都会发生。那些家长带着孩子既然选择了试药,那就应该有这个预期,药物可能会让病情好转,也可能会加重病情。”
叶佳禾不习惯地离开他怀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落寞地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心里,总是觉得难受。”
靳南平深深地望着她,柔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如果换做我,我也会心甘情愿替你挡刀,心甘情愿把命给你。”
叶佳禾微微一愣,脸红得有些发烫。
因为,靳南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脑海中就又想起了陆景墨,心跳便又开始乱了。
“San?”
靳南平轻声提醒道:“你在想什么?”
叶佳禾立刻回过神儿来,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谢谢你回来替我解围,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靳南平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可以自己解决,那个陆先生,就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不是吗?”
叶佳禾无言以对。
虽然靳南平一直都是温润尔雅的,可叶佳禾隐约能感觉得到,他的埋怨。
可她的记忆里不知道恋爱该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该怎么维系情侣之间的关系。
因此,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说道:“对不起,你不要误会,我和他真的就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挡刀那件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那样做了。”
她这么委屈,这么小心的样子,让靳南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根本就不忍心再责怪她什么,柔声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做得不好,没有关注你这边的动向。至于挡刀的原因,那位陆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的儿子还指望着你治病呢。”
叶佳禾这才想起,陆景墨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想用到她给儿子治病,才这么做吗?
虽然找到了原因,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泛起了隐隐的失落。
靳南平提议道:“反正这段时间,你也停了门诊,暂时没事了,不如跟我一起回国外吧,冉冉和阳阳都很想你。等这件事平息了,你再回来。”
叶佳禾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我还得留下来把这件事处理好。那个孩子的妈妈好不容易同意尸检了,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个孩子的死因。”
靳南平向来是尊重她的,他也知道,叶佳禾的性子,看起来柔软,实则很倔强。
因此,他点点头,道:“那这样,我再在海城陪你两天,再回去。其实……我也很想你。”
叶佳禾的脸颊泛起一阵绯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靳南平缓缓走了过去,捧起她的脸,渐渐向她靠近。
叶佳禾紧张极了,心跳如擂。
就在靳南平的唇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忽然躲开了他,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我想起来工作上还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说完,她像一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往书房跑去。
靳南平望着她的背影,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大概是自己太心急,吓着她了吧?
……
两天后,靳南平不放心地离开了海城。
因为叶佳禾的门诊已经恢复了,所以没有办法送他去机场。
靳南平叮嘱她好好上班,便拦了辆计程车往机场去。
路上,他有些郁闷地想,还是没能跟叶佳禾更近一步。
哪怕半步,也没有进。
刚下车,陆景墨迎面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靳南平冷笑,道:“到这里拦我,看样子,我的行程,你已经一清二楚了。”
“你以为我多想知道你的行程?如果不是因为佳禾,像你这样倒胃口的人,我恐怕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陆景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道:“靳教授,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五年前,就是你在我们之间挑唆,终于挑唆成功,把佳禾带到了国外去。这五年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失去了记忆?”
靳南平的笑意凝在嘴边,一字一句的说:“要是你陆景墨对她好,没有辜负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又怎么能“挑唆”成功?况且,这是佳禾自己的选择,她当初是多么绝望的求我帮她离开你,你知道吗?”
“你闭嘴!”
陆景墨气到颤抖。
要不是因为他手术的伤口还没有恢复,真想跟靳南平再打一场。
他咬牙切齿的问:“叶佳禾为什么会失忆?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靳南平面色划过一抹异样,肯定不可能告诉她,叶佳禾是因为生孩子大出血导致的失忆。
他道:“我想,她失忆的原因,你已经调查过了,是一场车祸。我爱她,我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让她陷入那样的危险。车祸,只是意外而已。”
虽然陆景墨厌恶靳南平,但他也觉得,靳南平不会用叶佳禾的生命做赌注,搞些下作的手段。
只是现在叶佳禾失忆了,想不起他不说,还把靳南平当作依靠,他实在是不甘心。
因此,他颤抖着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靳南平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的,都有。”
陆景墨被他气得忍无可忍,道:“你没有告诉过佳禾她的过去,对不对?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瞒着她?你以为你能瞒多久?我会让她知道,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我跟她曾经有多相爱。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知道,你靳南平也不过是一个虚伪的骗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