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似乎调查她的人,并没有跟他提起过。
夏灵有些骄傲地昂了昂下巴,道:“是啊!我未婚夫年底就会来我家提亲了。”
慕司沉向来会掩饰情绪,他似笑非笑地说:“恭喜。”
随即,他坐回位置上,道:“你可以回去了。把你朋友的案子资料留下,我看过之后给你回复。”
夏灵微微惊讶,难道,这就成了?
原以为今晚还得是一场恶战!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太为难她,还同意了帮叶佳禾打官司。
她不禁感激地对他道:“谢谢。那律师费……我什么时候转给你?”
“不急。”
他淡淡两个字,又让夏灵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
毕竟,他不要钱,却肯帮忙,这就意味着,她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她宁愿,他收下律师费,这么一来,他们谁也不欠谁的!
……
翌日,陆氏集团。
陆景墨看到这封律师函,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是预料之中,可他还是难免生气。
叶佳禾这是铁了心了,就这么坚决!
他将那封律师函缓缓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幸好,他早有准备,也不至于这女人真的狠下心时,他这么狼狈。
这时,肖明敲门走了进来,道:“陆总,夏东天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您,见不见?”
毕竟,陆景墨几天就让夏家丢了最大的三个单子,现在,夏家的公司,资金链已经断了。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知道把人晾得差不多了,便道:“让他进来吧。”
夏东天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道:“陆总,像我们夏家这种小角色,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不值得您费心啊!”
“夏总是误会我了。”
陆景墨笑意不达眼底,淡声道:“公司这次接下来的三个单子,真不是故意跟您抢饭碗,只能说是巧合罢了。毕竟,我太太还在您那里住着,我哪里敢惹您,是吧?”
夏东天浸淫商场多年,要是连这种话都听不懂,就怪了。
他立刻会意道:“陆总您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不会教育女儿,才让灵灵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夏总是个明白人,那我就在家,等着夏总的好消息了。”
陆景墨甚至许诺道:“我太太也在夏总家里打扰了这么久,等她回来,我一定给您补偿,好感谢您帮我照顾她。”
夏东天听得一身冷汗,可同时,也很激动。
毕竟,陆景墨给的‘补偿’,那出手一定不少,必然是够他们夏家吃一年的!
他一个劲儿地跟陆景墨道谢,屁颠屁颠地离开了陆氏集团。
……
海城大学。
叶佳禾与夏东天站在走廊上。
听着夏东天说夏家快被陆景墨整垮了,她就立刻明白了夏东天的意思。
“伯父,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
她愧疚地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夏东天叹了口气,道:“佳禾啊,按说我也是看着你和灵灵从小玩到大的。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嫁给了陆总这样的天之骄子。可像他这种人,是得捧着的,哄着的,你哪里能跟他硬碰硬呢?”
叶佳禾突然间很无力,她发现,这个世界那么大,可她居然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夏东天欲言又止的道:“怕是你再在我这儿住一天,我们夏家就彻底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伯父。”
叶佳禾眼眶有些酸涩,哽咽道:“我今晚就回家。这两天,打扰您了。”
夏东天提醒道:“那……在陆总面前,你一定要帮伯父美言几句啊。哎,这陆总一句话,就能定了我们夏家的生死。我,也是实属无奈啊!”
“嗯。”
叶佳禾轻轻应了声,心底无数的酸楚和难过。
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回去。
而且,还是让她主动回去求他。
回别墅的路上,叶佳禾自嘲地笑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陆景墨那儿,大概就像一只蚂蚁,任他搓扁揉圆。
他对她,无非就是掌控欲和占有欲罢了!
回到别墅,张妈见到她,格外亲切。
“太太,您回来了。”
张妈迎了过去,小声道:“先生在客厅呢,一会儿就开饭了。”
叶佳禾换了鞋,缓缓走进客厅。
陆景墨似乎早就回来了,换了家居服,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和,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点意外都没有。
“回来了?”陆景墨冲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这种动作,在叶佳禾看来,跟呼唤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区别。
叶佳禾忍着心底的抗拒和屈辱,缓缓走到他面前。
陆景墨并没有提那封律师函的事,也没有提及她要离婚的事。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回来就好。”
叶佳禾向后退了两步,别开脸,冷冷地说:“这样,你可以放过夏家了吧?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再针对夏家了。”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他们把我太太困在家里这么多天,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不教训他们一下,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嗯?”
叶佳禾听出了他的意思,急切地问:“陆景墨,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让我回来,我也回来了!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们?”
男人眉眼冷峻,一字一句地警告:“佳禾,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停地压抑着心底的酸楚和委屈,哽咽着道:“求你,陆景墨。我求你!”
男人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先吃饭。晚上再好好谈!”
叶佳禾被他带到餐桌前,张妈做了很多菜,色香味俱全,可她却丝毫没有胃口。
陆景墨示意张妈给她盛饭。
叶佳禾抵触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陆景墨的声音冷了下来,透着一丝警告:“站住!把饭吃完,我们才有的谈。否则,你尽管试试,看我会不会给夏家一条生路!”
叶佳禾硬生生停住脚步,又坐了回去。
她知道,这是陆景墨故意在磨她的性子,让她服输服软。
可为什么?
心里那么难过?
她在想,他对汪柔,一定从不舍得威胁,更不可能强迫。
可她到底算什么?
他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却连自由,也不肯给她。
叶佳禾越想越委屈,拿过面前的碗,拼命将里面的白米饭吃进嘴里。
悬在眼眶的泪,也潸然而下。
陆景墨见她吃个饭,都哭成这样,不悦地说:“看你瘦了,想让你多吃点,这也委屈你了?”
“不用你假好心!”
叶佳禾倔强地擦了把眼泪,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
她只想按照陆景墨要求的,把东西全部吃完,她才能跟他谈夏家的事。
陆景墨给她夹了点菜,道:“别光吃饭。”
叶佳禾机械般地将菜也往嘴里塞。
明明已经噎得要命,她还是努力往下咽。
终于,陆景墨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过她的碗,冷声道:“算了,不想吃就别吃了。”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问:“你说让我怎么样,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这样,你可以放过夏家了吧?”
陆景墨听着她口口声声的都是夏家,全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了交易。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道:“我说过了,晚上再慢慢谈。”
他故意加重了‘慢慢’二字,叶佳禾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
卧室里。
叶佳禾洗完澡时,陆景墨也从另一个浴室洗好了澡。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洗澡的时候又在哭了。
现在,眼睛还红红的,湿湿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望着如同出水芙蓉,又娇嫩,又脆弱的小女人。
陆景墨心里有些发痒,克制地掩住眸中的欲色。
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道:“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了。”
叶佳禾一副奔赴刑场的样子,道:“你不用装作体贴好丈夫,你想干什么就直接干吧!”
陆景墨被她这话气笑了,他走过去,打开吹风机轻柔地帮她吹着头发。
叶佳禾有些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甚至不敢往镜子里看。
因为,她怕看到他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时,又忘记了他给的伤害,还有他的阴晴不定。
直到把她的头发吹干,陆景墨勾唇,薄唇摩挲着她的耳垂,问:“陆景棋送你的手链还给他了吗?”
“没有。”
叶佳禾冷冷地说:“我这两天没见到他。要是我私下里主动联系他,你岂不是又要发脾气?”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倒是乖觉,还知道跟他走近了,会惹我生气。”
叶佳禾走到床头柜前,将抽屉里的手链拿了出来,道:“你要是在公司能见到他,就替我还给他吧。”
陆景墨见她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不再旧事重提了。
他温热的大手探进她的衣领,暧昧的道:“佳禾,记住,不要再做惹我生气的事。”
叶佳禾身子微微颤了颤,莫名想到那天舞会休息室里,他的残忍和残暴。
她突然推开他,无助的说:“我不是你的小猫小狗,你高兴了就宠一下,不高兴了就变着法的折磨我!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陆景墨凤眸微眯,透着一丝冷暗,将人重新拉进怀里。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叶佳禾,你到底是不喜欢这样。还是,只是不喜欢跟我这样?”
他语气凌厉,咄咄逼人的盯着她,问:“你出轨的那个男人,他碰你的时候,你喜欢吗?”
“你无耻!”
叶佳禾气哭了,冲他吼道:“既然你嫌我不干净,你嫌弃我,那离婚就是了!为什么你不肯离婚,却还要这么羞辱我,折磨我!”
陆景墨心口发堵,想到叶佳禾要跟他离婚,想到叶佳禾外面藏着的男人,他整个人都快要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颊,如狂风般猛烈的吻落了下来。
叶佳禾只觉得嘴唇又痛又麻,他温柔的时候,她是体会得到的。
现在,他完全就是在拿她发泄。
直到陆景墨尝到了她眼泪的咸涩,这才缓缓放开她。
望着叶佳禾倔强而怨怼的眼神,陆景墨心里的那股火,根本就无法浇灭。
哪怕她服一下软,哪怕她撒撒娇,他想,他都会立刻给她所有的宠爱。
但是她没有。
她这样抗拒他,这样固执的想要离开他!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陆景墨的手机响了,是汪柔。
叶佳禾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眸光闪烁了一下。
陆景墨故意打开免提接了汪柔的电话。
那边传来汪柔的声音,“景墨,我这两天不舒服,去找医生复查了我的病情。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的声音永远是这么柔柔弱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
叶佳禾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目光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陆景墨见状,整个人更加阴郁了。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根本就不在乎!
像是赌气似的,陆景墨对电话那边道:“柔儿,别急,我现在就去陪你。”
见他要走,叶佳禾突然拦住他,道:“你还没有说,要不要放过夏家呢!”
陆景墨眉头深深蹙着,冷声说:“你口口声声都是“夏家”,你把我放在哪里!叶佳禾,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明白该怎么做陆太太,再来跟我谈其他的!”
说完,他摔门而出。
叶佳禾麻木的站在卧室中央,自嘲的笑了。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他让她学着做“陆太太”!
可是,他并没有把她当作妻子啊!
……
陆景墨去了汪柔那儿。
汪柔拿出今天去医院的病历,道:“景墨,我该怎么办?医生说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保姆李姐在一旁附和道:“先生,我最近是一步都不敢离开汪小姐身边呢!昨儿个我又发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安眠药,我赶紧给收起来了。”
汪柔又给李姐使了个眼色,自己却道:“景墨,我……大概真的配不上你了。像我这样一个病人,有什么资格呆在你身边?”
说完,她突然跑进了卧室,将门紧紧关上。
李姐小心地瞥了眼陆景墨的神色,道:“陆先生,有些话汪小姐不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