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衍见北修宴误会,也不急着解释,饶有兴趣说起了她和沈如周昨日在一起的情景。
“其实,本王昨天就来过了,陪了如周一天呢。摄政王也知道,如周一向心善,见不得老百姓受苦,见有村民生病没钱买药,就拉了本王一同买药医治。这些衣物粮食也是她央求本王送来给那些村民的。”
北修宴面上波澜不惊,衣袖里的手却紧紧攥成拳头,青筋暴起。
萧辰衍说的正得意,见一个大理寺的官员在北修宴耳边低语了几句,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那是大理寺的周大人,极擅长破案,之前很多的疑难案件都是他侦破的。
本来这件事与萧辰衍无关,但是誉王已经在早朝时发难,为免被誉王栽赃陷害,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北修宴回头正对上萧辰衍探寻的目光,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凶手已经有线索了,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应该是年前逃窜在各地四处作案的匪贼,这一帮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武成王可听说过?”
萧辰衍眸中闪过精光,北修宴突然跟他说这个,必定意有所指,他一脸正色的回道:“摄政王这是怀疑本王雇了他们去截杀使臣?本王是不想
嘉宁去和亲,但也不至于蠢到去雇凶杀人。”
“武成王说的是,这招确实愚蠢,一点儿都不像武成王这么精明的人会干的事。”
北修宴语气淡然,不带一丝情绪。而后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武成王,那能是谁?这简单粗暴的做法,倒更像是那些养在深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做的。”
一语落地,萧辰衍瞬间瞳孔猛张,脑中出现一个名字:嘉宁。
进了村子,萧辰衍让君武带着粮食和衣物到村子里发放,自己独自去找沈如周。
他心不在焉的走在去庵堂的路上,一想到使臣遇刺的事就颇为头疼,誉王的栽赃陷害他倒是不怕,毕竟自己从未做过。
但倘若真是嘉宁干的,那必定会带来麻烦。
两国邦交,本就敏感,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圣旨已下,若是嘉宁被坐实了罪名,定然小命不保。
正走着,他便瞧见沈如周提着水桶往山下去,她的手臂像是受了伤,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看着格外显眼。
萧辰衍看了一眼沈如周受伤的手臂,拧着眉忍不住问道:“与本王和离后,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一副狼狈相。这胳膊又是怎么了?”
“不劳武
成王操心,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沈如周那冰冷的语气,显然是不想与他多言。
萧辰衍见沈如周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却还是忍下了心中的不快,开口关心道:“受伤了就老实待着。”
“要你管!”沈如周眼中带着厌恶怼了回去,直接侧过身走了。
哪知还没迈出两步就被萧辰衍扣住了肩头,继而用命令的语气说:“本王说了让你歇着,走,跟我回庵堂。”
沈如周力气小反抗不过,被萧辰衍拽着往回走。
一想到使臣还在庵堂,虽然不知道刺杀的事是否跟萧辰衍有关系,但安全起见,想着还是不要被萧辰衍发现的好。
沈如周将水桶甩到萧辰衍跟前,一脸无奈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待着,但这庵堂没水了,必须得打水。要不王爷帮我打?”
“你是在求本王?”萧辰衍停住了脚步,双手抱臂,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
“是,是我求王爷帮着打水。”嘴上虽说着恳求的话,但沈如周看着萧辰衍,心中只有恶心。要不是为了使臣的安危,她是绝不会搭理萧辰衍的。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王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难得沈如周开口相求,萧辰衍很痛快的答应了
。
他伸手接过水桶,跟沈如周一起去村子里打水。
此时,北修宴也正带着人在村子里搜寻使臣的下落。
手下的人找附近的村民打听消息,北修宴就坐在一旁的茶摊饮茶。抬眸看到萧辰衍和沈如周一块儿走了过来,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茶杯,但在看到沈如周挂在胸前的胳膊时,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沈如周也没料到会在此处见到北修宴,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素衣,只觉着有些不自在。
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北修宴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和秦铭交代着什么。
君武发放完粮食,看到萧辰衍提着水桶,连忙接了过来,帮着打水。
萧辰衍看了一下四周忙碌的官员和侍卫,低声问:“使臣找到了吗?”
“没有。大理寺的人问了一圈,没人看见使臣。”君武详细的回禀。
沈如周在一旁听着,觉得自己所料不错,朝廷果然派人来找使臣了,看萧辰衍这般小心翼翼,使臣之事多半与他有关,心中更加确定不能让萧辰衍知道使臣就在她那里。
旁边,几个孩童打闹着跑了过来,纯真的笑声打破了乡村的宁静。
沈如周寻声望去,认出了其中
一个孩子就是虎子,看到他病好了,心中也放心不少。
她走过去,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温柔叮嘱:“你病才刚好,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要注意休息。”
虎子听话的点头,咧开嘴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格外的可爱。
沈如周心里喜欢的紧,看到君武的马车上还有一些衣物,就带了虎子还有其他的孩子一起过去挑选。
萧辰衍见状也跟了过去,一起帮着发放衣物。
孩子们都领到了棉衣,村民们感激不尽,纷纷拉了孩子下跪,磕头感谢。
“多谢武成王,这个冬天,孩子们就不用受冻了。”
“武成王真是言出必行,给我们送了粮食,又了送衣物,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感谢武成王大恩。”
萧辰衍谦虚的回礼,又俯身扶起了地上的老人,沈如周也忙扶起了孩子们,还不忘帮孩子们拍落膝盖上的尘土,外人看上去完全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这边,秦铭站在北修宴身后,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似结了冰一般。自家王爷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意,眼神更是森冷瘆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射出无数的冰箭一样。
“回府!”北修宴从牙间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