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对自己的美貌很是自信,可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她若是站在北修宴旁边,只怕也是要被比下去了。
萧辰衍和屋内的女眷向北修宴行礼,北修宴却是径直走了过去,与萧辰衍擦肩而过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根本就看不到他一样。
北修宴行至沈老夫人跟前,行礼拜寿,并叫下人抬上准备好的贺礼。
秦铭高声念着礼单,“千年人参二十支,极品雪莲二十朵,南海夜明珠十颗、极品水晶玉如意五柄,西域琉璃盏二十对……”
一箱箱奇珍异宝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屋子,把萧辰衍先前送的东西都比了下去。
余嫣儿看得目瞪口呆,萧辰衍送的东西她还是见过的,可北修宴送的东西她就只是听过,甚至还有些她连听都没有听过的!
这……摄政王什么时候和将军府的关系这么好了?
众人看着这些贺礼,眼睛都不够用了。
萧辰衍的礼物,姚氏还敢上手去摸,可北修宴的礼物,姚氏觉得自己伸手摸一下都是对这些宝贝的亵渎。
沈如梦看了一眼沈如周,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都能勾搭上武成王,那她的姿色出身都不逊于她……
沈如梦脸上飘起两朵红晕,伸手理了理妆发,又整了整衣裙,扭着腰身就朝北
修宴身边凑。
秦铭念完礼单,恭敬地呈递给沈老夫人阅览,不想却被沈如梦一手接了过去,她一边打开礼单看,一边有意无意的往北修宴身上靠,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来。
“摄政王真是太客气了,送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好些我连听都没听过呢。”
她故意细着嗓子说话,不时的给北修宴抛媚眼。
沈如周实在是没眼看,嫌恶的转过了脸。丢死人了,将军府的脸面都要让她丢尽了。
北修宴冷峻的面容顿时凝上一层冰霜,眼尾的余光扫过秦铭。
秦铭立即会意,他一招手,数十名身穿铠甲的下属跑进来,拉着沈如梦走了出去。
“这位小姐,请立刻离开这里。”
沈如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丢了出去。
姚氏不明白屋子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北修宴单单赶了她的女儿出去,她面上挂不住,勉强挤出一点笑,“摄政王恕罪,不知小女做错了什么要被请出去,还请明示。”
秦铭毫不客气的回道:“这位小姐身上的味道异常难闻,摄政王很不喜欢。”
骤然间,整个花厅落针可闻,偶尔夹杂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姚氏面子丢了个干净,她脸涨得通红,尴尬的退到了沈老夫人的后边装鹌鹑,再不敢多说一句
话。
屋里谁也不敢再说话,生怕哪句说不对,触了摄政王的霉头。
自从北修宴进来,萧辰衍的脸就沉了下来。谁不知道他一向独来独往,很少和朝廷官员来往,今天居然来给沈老夫人贺寿,还送了这么多珍贵的礼物。
只怕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要议论此事不寻常了,到时候不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北修宴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沈如周示好,竟全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沈老夫人心中疑惑,表面却不露声色,“摄政王,我一个老妇人过个寿,实在当不起您亲来祝贺,这些礼物更是贵不可及,将军府受之有愧。”
面对老夫人,北修宴神色不似刚才那般淡然,多了几分尊敬。
“沈家三代都为国家守边安境,劳苦功高。沈大将军和公子又刚刚打了胜仗,这都是老夫人教养有方。”
“本王有幸遇上老夫人六十大寿,故而亲来略备薄礼,还请老夫人不要见外。”
“况且沈家一向有着忠孝传家的好家风,家中无论男女都恪守礼仪,举止有度,实为当世表率。”
他说着,看向沈如周,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沈小姐明理大度,颇有将门之风。”
“之前侧妃无礼,屡屡出错,在军营中也是目中无人、横冲直闯
,如今却能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恪守本分伺候王妃,这都是沈小姐调教有方。”
沈如周诧异的抬眸,他听到了?刚才她们在屋子里诽谤她的话,北修宴都听到了,现在他又不着痕迹的一一驳斥了回去。
里子面子都给足了她。
沈如周感激的看向北修宴,倏忽间,两人视线相撞,她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下意识的躲开了。
沈如周的举动,被萧辰衍尽收眼底,他漆黑的双眸泛起狠意。
“妾室伺候主母是应当应分的,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婉容身体虚弱还怀着身孕,被沈如周安排去做这么繁琐劳累的事情,未免太不体量人了,有失正室的风度。”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觉得收集露水花粉太过劳累,那就伺候王妃的衣食起居,时时跟在身边聆听教诲、学习规矩。”
北修宴声音淡然如水,却透着让人不敢质疑的威压之势。
一边垂首静立的慕婉容恨得差点咬碎牙,她才不要去伺候沈如周,给她做丫鬟!
就凭沈如周那个贱人,她也配?
但是碍于北修宴的威压,她打算牙齿和血吞,只得僵硬的点头。
沈如周只看着慕婉容扭曲的脸,便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她眉眼含笑,陪着祖母又说起了近来京城
中的趣事,没有注意到慕婉容温顺垂首之下,眼中隐藏的恶毒。
这时,丫鬟进来在沈如兰耳边小声禀报了几句,如兰颔首,起身到沈老夫人跟前请示,“老夫人,宴席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请贵客们入席了。”
沈老夫人笑着点头,“那就准备开席吧,烦请大家移步。”
众人来到花厅,依着丫鬟的指引在各自的席位落座,寿宴是男女分席,男客在左侧,女客在右侧。沈如周在女宾席坐下,慕婉容一脸怨恨的站在她的身后。
各府的夫人和小姐都坐了下来,只有她和丫鬟们一道立在后边,堂堂侧妃丫鬟一样做小伏低!
虽然是赚取萧辰衍好感的好时机,但她还是很不舒服,如果目光能杀人,沈如周早就不知道死在她手上多少次了!。
宴席一开始,沈如周就不停的指挥慕婉容倒酒布菜,完全把她当下人使唤,只要她倒酒洒出来一点,沈如周便冷着脸训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
慕婉容忙得团团转,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周围看热闹的目光针扎一样落在她身上,那些小声的指点议论,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她攥紧了手,修剪好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心。
她眼尾冷冷的扫了一眼小灵,小灵嘴唇哆嗦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