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应下,立刻出去办。
陆淮宁得知军中有人感染疫病,吓了一跳,又听说师父要他赶紧回家,又一百个不乐意。
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才不要龟缩到王府里,昨天姐姐还说,他在医术上很有天赋呢,他要留下来治病救人。
秦铭劝他回去,他不听,直接去了师父的营帐。
“师父,淮宁不要回去,淮宁要留下来救人。”
“本王自会安排大夫,用不着你插手。”北修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拒绝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陆淮宁跑到北修宴的面前,仰着小脸道:“淮宁已经跟着姐姐学医了,也算是半个大夫了,也能行医。”
“胡闹,才学了一点皮毛就忘形了?”北修宴面无表情地扫了陆淮宁一眼,拿起衣桁上的披风披到身上。
“你再任性,以后就不准你学医了。”
“师父,不要啊。”陆淮宁忙抓着北修宴的一角披风,言辞恳切。
“师父,大难当前,淮宁也想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事情嘛,淮宁不能一直都躲在师父的身后,寻求庇护。”
“等你长大了,师父自然会让你出去见识风浪。”北修宴抽出自己的披风,声音严肃:“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到处乱跑,会被染上疫病的。”
虽然沈如周说能研制出药物,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淮宁的身份非
同一般,绝不能出事。
陆淮宁斩钉截铁道:“淮宁不怕!师父,你就让淮宁留下来吧。”
北修宴没有理他,自顾自系着披风带子,直接下了令:“来人,把少主送回王府。”
门外的两个侍卫立刻进来,一左一右夹起陆淮宁的肩膀就往外走。
陆淮宁一阵哀嚎:“不要啊师父——”
过了一会儿,秦铭进来汇报:“主子,已经将少主送回王府了。”
北修宴淡淡“嗯”了一声,抬步走出军帐,“备马,进宫。”
秦铭应声:“是。”
不料刚走到军营门口,正准备动身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辆黑漆染金的马车停在北修宴的面前,车厢打开,走下一位身着华服,样貌俊俏的年轻男子。
“摄政王。”萧景湛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对北修宴拱手见礼。
北修宴扫了他一眼,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冷的吐出两个字:“有事?”
萧景湛笑容淡去几分,眸光微冷。
“本王有事要和摄政王商议。”他走近一步,做了个手势,“还请借一步说话。”
另一边沈如周离开军营后,被几个侍卫护送着往将军府赶。
不料马车刚行到府门口,就见妙冬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沈如周见她神色慌张,脸上还挂着泪痕,心中预感不妙,马车还没停稳,就打开车厢,
唤了一声。
“妙冬,出什么事了?”
妙冬本来就是要去找沈如周的,一看沈如周回来了,忙跑到沈如周的面前,哭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二夫人要把大小姐打死啊!”
“什么!?”沈如周大惊,忙抓着妙冬的胳膊细问:“这是怎么回事?”
妙冬抽噎两下,如实道:“昨天三小姐上门来抢粮食,大小姐教训了她一顿,今天三小姐便叫来二夫人,她们瞒着老夫人,将大小姐绑到了祠堂,扬言要打死大小姐!”
“奴婢,奴婢拦不住,只能亲眼瞧着她们打了大小姐好几个耳光!小姐,您快去救救大小姐!”
沈如周的眸子骤缩,精致的眉眼间聚了一层霜雪。
她在军营里耽误了一天,忽略了将军府这一头,忘了还有二房那一窝蛀虫!
前世闹饥荒的时候,她人在王府,担心祖母他们没东西吃,紧紧巴巴地省下一点粮食,让人送去将军府,不料还没送进门,就被二房给劫走了。
这辈子又来这一出!
她现在虽然不缺粮食,怎么着都不会饿着祖母她们,但是二房这种强盗行为,她绝不会再容忍。
上门抢粮食,还敢打她的姐姐,真是找死!
“她们现在在祠堂?”沈如周问道。
妙冬泪汪汪地点点头。
“好。”沈如周眼角眉梢都透着彻骨的寒意,她
扭头,看向北修宴派给她的那几个侍卫,对其中一个道:“各位,稍等我一下。”
那人立刻拱手道:“王爷吩咐,让属下几人听凭王妃差遣。”
沈如周点头,继而望向妙冬,声音冷静道:“妙冬,别急,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办。”
沈如周带着妙冬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取来纸笔。
“妙冬,你带人将之前买好的药草送去北大营。”她一边低头快速地写着,一边叮嘱妙冬,“军营里现在出现了疫病,你们去的时候要小心,拿面巾护住口鼻。”
妙冬一听,眼珠子瞪得老大,“疫……疫病?”
“嗯,不过不用太恐慌,防护得当就不会染上的。”
沈如周在纸上写好了药方,拿起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折好递给了妙冬。
“这个是药方,一并送去军营,让军医按着这个方子煎药,先给病人喝下,不过这个方子只能缓解症状,要想彻底痊愈,还得配合针灸。”
“我现在要去救如兰姐,等我料理了二房那几个,就赶过去,你先去吧。”
“是。”妙冬将药方小心地揣在怀里,“奴婢这就去办。”
妙冬走后,沈如周带着几个侍卫,气势汹汹直奔祠堂。
此时,祠堂里。
沈如兰被两个粗使婆子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白皙秀气的脸蛋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沈如梦却依然没有
停手,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你这个贱人!昨日打我的时候,可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昨日你打了我十个手板,今日我就双倍奉还,打你二十个耳光!你给我好好地受着!把她给我按好了!”
两个婆子扳着沈如兰的肩膀,沈如兰躲避不开,只能直面一个个耳光。
她的脸上红肿不堪,嘴角都破了,渗出了血,鬓发散乱,模样十分狼狈,但神情却透着一股坚毅,挨了那么多耳光,她紧咬牙关,硬是一声没吭。
这反而让沈如梦更怒,下手更重。
姚氏冷眼,也骂道:“沈如兰,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我们沈家养你这么多年,你现在竟然扣着粮食不给我们,还敢打如梦!真是个白眼狼!”
沈如兰冷眼瞧着姚氏,眼神讥诮嫌恶,“养我的是将军府,和你们二房有什么关系?
沈如梦顿时气恼,猛推一把沈如兰的后脑勺,理直气壮地喝道:“我们和将军府是一家,你吃将军府的,就是吃我们的!”
沈如兰歪着脑袋,吐出一口血沫子,声音有些发颤。
“一家?将军府有好处的时候,你们上赶着来做亲戚,将军府有麻烦的时候,你们跑得最快!祖母躺在病床上,你们不曾侍奉过一碗汤药,现在竟然有脸来抢粮食?”
沈如兰抬头看向姚氏,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