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冲北修宴挤眼睛。
北修宴蹙眉扫了他一眼,“吃饭就吃饭,话怎么这么多。”
陆淮宁小嘴一噘,闷闷地扒拉两口米饭。
师父罔顾他的一番苦心。
见他被训斥,沈如周有些不忍心,扭过脸微笑看着他道:“淮宁对客人真热情。”
刚说完,一回头,她便见那份清炒笋片被放到了面前。
沈如周有些怔愣地看向北修宴,北修宴神色淡漠地收回手,仿佛无事发生,继续吃饭。
陆淮宁一瞧就喜笑颜开,师父真上道!
他立刻对沈如周道:“姐姐,师父特意把好东西让给你呢,看他多会疼人!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快多吃点。”
北修宴拿着筷子的手微顿,向陆淮宁投去莫名其妙的目光。
怎么什么话让他一说就变了味呢?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沈如周压根没往心里去,笑着道了声谢,之后很给面子地吃了将近半盘的笋片。
末了,实在有些吃腻了,她便夹了一只油焖大虾,放到碗里时,又犯了难。
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吃饭,剥起虾来,弄得满手是油不太好看。
北修宴看出她的迟疑,直接唤来了丫鬟,“把这盘虾剥好,再端上来。”
陆淮宁抿嘴偷笑
,冲沈如周眨眼道:“怎么样姐姐,我师父很细心吧?”
沈如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含笑道:“想不到摄政王对客人如此周到。”
北修宴没说话,陆淮宁积极地接过话茬道:“那是因为,姐姐不是一般的客人。”
沈如周不知道他话中深意,以为只是客气话,便付之一笑。
待虾仁剥好,她又吃了许多,确实是饿了,而且摄政王府的厨子,做饭也太好吃了,让人停不下来。
陆淮宁的嘴也没停过,一直在说,一旁的北修宴倒是安安静静。
不过沈如周发现,北修宴似乎有点挑食,他面前那道糖醋鱼,包括她吃的虾,他一筷子都没动呢,显然他的口味很挑剔。
饭毕,天色也不早了。
沈如周不再久待,告辞道:“多谢摄政王今日的款待。”
北修宴淡淡的点了个头。
陆淮宁笑道:“不用谢,以后姐姐要多来我们府上用膳。”
沈如周嘴上说好,心里却想再来几次,都照这个吃法,她的腰不知要粗多少圈了。
日已西斜,沈如周由摄政王府的人护送回家。
待沈如周走后,陆淮宁还赖在北修宴的身边,一脸笑意地道:“师父,你很少夸人,今日可是当面夸了姐姐呢,你
是不是很欣赏姐姐啊?”
北修宴正拿着剪子,剪短烛心,摇曳的烛光映在那俊美的脸庞上。
“武成王妃的确不错,有能力有魄力,对得起将军嫡女的身份。”
“对啊,姐姐这样又漂亮又优秀的人多难得啊!”陆淮宁兴致勃勃,昏暗的光线下两只眼眸亮闪闪的,“师父你遇上了姐姐,就一定要珍惜!”
北修宴神色微愣,搁下了手里的剪子,幽深的目光投向了陆淮宁。
陆淮宁咧着嘴笑,继续口出狂言道:“师父,别等了,快把姐姐从武成王手里抢过来吧!”
北修宴冰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困惑神色,“你说什么?”
陆淮宁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
“师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今天都留姐姐吃饭了,你肯定是喜欢她,想把她娶回来,给我当师娘对不对!”
北修宴眸子微眯,长出一口气,伸手在陆淮宁的额头上重重一戳。
“住口,你小小年纪,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陆淮宁揉揉自己的额头,不服气地嘟哝道:“淮宁年纪小,但该懂的都懂!”
“够了。”北修宴冷冷斜了他一眼,无情道:“既然闲着没事做,就去把孙子兵法抄五遍,免得你整
日胡思乱想。”
陆淮宁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道:“师父,不要啊……”
北修宴瞥他一眼,“还不快去?”
陆淮宁捏了捏自己的嘴巴,早知道就不多嘴了,弄得师父都害羞了。
无奈,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去抄书了。
北修宴终于落得清净,他站在窗前,静静凝望着夜色。
许是方才陆淮宁的话颇有冲击,竟然让他在此时又想起沈如周初次来王府时,站在门前梨花树下的模样。
他有些心神恍惚,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想起从前。
望着天上夜幕,他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眸子里映着夜色,无比的幽暗深邃。
他想找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来找他……
沈如周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刚下马车,就见门口两个身影正不住地张望,见她回来,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妙冬脸上笑着,眼眶却含着泪光,春秀也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今天萧辰衍搞那么一出,一定是吓着她们了,沈如周摸了摸妙冬的脸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奴婢们都很好。”春秀为她打着灯笼,一直走到屋檐下,“今日白天来的那位娘子,
也由小桃小薇好生照顾着呢,现在应该已经歇下了。”
沈如周点头,进了屋。
妙冬为她倒了一盏清茶,问道:“小姐,那位罗娘子要住在咱们这儿吗?”
“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我得照顾她,确保她康复。”沈如周喝了一口茶,又问道:“今天摄政王府来了取东西了吧?”
“嗯,秦铭侍卫来把您备好的药取走了,留下了十万两黄金呢。”
妙冬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对这个数额很惊讶,“奴婢已经把那些金子都收进库房了。”
“十万两黄金?”
沈如周惊讶不已,知道北修宴不会亏待她,没想到也太大方了!
如此一来,她离萧辰衍说的数目,就只差四十万两黄金了。
不过,给萧辰衍这么多钱,是太便宜他了,还是用皇帝的承诺,赶紧处理和离的事情吧。
她开心的笑了笑,随即站起身,“好,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往里屋走。
妙冬却叫住了她,“小姐,您还没说,您今天怎么样了。”
沈如周回头,对上了妙冬和春秀满是担忧的眼神。
“是啊,小姐,您今天突然被王爷带走,我们都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