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的眼眸顿时亮起,暗松了一口气,毒血吐出来了,那就说明能活!
太医瞬间愣住,忙扶起擒雨的一只手腕,两指搭在腕上。
脉搏恢复正常了,太不可思议了!
他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了?竟然活了!脉象也正常了,一切都正常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沈如周,年轻女子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神色淡然,明明年纪轻轻,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沉静稳重的气质。
身为医者,擒雨伤势多重,他比谁都清楚,这几乎是从鬼门关里抢人啊。
他自觉没本事抢人,更是对沈如周嗤之以鼻,觉得她年纪小,医术不可能那么强悍,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真被她给救回来了!
想起方才对沈如周的轻蔑之言,他老脸上顿时一阵燥热,羞愧难当。
“王妃,老臣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对王妃多有不敬之处,求王妃恕罪,老臣以为王妃年纪小,就轻看了您,却不知您实乃神医,真是面上无光,没脸见人了。”
说罢,太医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满面歉意。
沈如周面色如初,虚扶起太医,“您言重了,张太医行医数十载,经验和能力自是比我强,我只是强撑着,非要救他一命罢
了。”
但话说回来,她前世行医也有六七年了,治的大部分是这种刀剑伤,毕竟萧辰衍夺权,实在凶险,几年下来,要么是身边的人受伤,要么是他自己受伤,所以她累计的经验也多。
实战见真知,她几年练就下来的本事,至少在利器伤方面,可能是要比终日困在宫中,治疗寻常人的头热脚痛的太医,多一些经验。
太医闻言更加汗颜,心中却愈发敬佩沈如周了,医者,自当竭尽全力救下伤患。
是他忘了行医的初心了。
沈如周喊来几个丫鬟,将擒雨的后续情况处理一下,便同太医一块出了屋子,向北修宴禀告情况。
他们刚被引到凉亭,一道紫色的身影便冲了过来,嘉宁抓着太医问道:“怎么样了?”
太医恭敬回道:“回郡主,实在惊险,好在最后保住了性命,如今擒雨侍卫在昏睡中,若能苏醒必然无虞。”
闻言,嘉宁顿时安了心,拍着胸口大喘气。
萧辰衍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动,无言的注视着沈如周。
擒雨活了,沈如周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沈如周毕竟是他武成王府的人,她要是出事,武成王府必然也要受牵连,眼下这般,也算对北修宴有一个交代。
他看向北修宴,北修宴妖孽无双的脸上仍旧一片淡漠,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难以猜透他的心思,但人救回来了,总不该生气。
陆淮宁则满脸笑容,蹦到沈如周的跟前,“擒雨没事了,多谢漂亮姐姐!”
唯有慕婉容脸色难看,不安地捏紧了手指。
刚才不是说都不行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
难道,沈如周真有两把刷子?
她不能让沈如周得意,看向太医温声道:“擒雨侍卫受了那么重的伤,太医都能救回来,可真是妙手回春。”
彤云也立刻接话道:“是啊,原先王妃给擒雨侍卫扎了几针,看起来人都快断气了,您一来便治好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陆淮宁眉头蹙起,不善的目光扫过那主仆二人,她们是想把功劳都推到太医的身上,还要踩漂亮姐姐一脚?真是可恶!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漂亮姐姐也出了力!”
慕婉容的脸上不见半分恶意,“是,王妃肯定也出了力,只是王妃年纪尚轻,才疏学浅,自然没有张太医医术高明,少年心向王妃,也不能忽略了张太医的功劳呀。”
萧辰衍蹙眉,当着北修宴的面,因为功劳争论起来,不成体统。
沈如周
有几斤几两他心如明镜,指望她救人,是不可能的。
“张太医自然当属头功,人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不必再争论这些。”
这时,张太医却赶忙反驳道:“等等,武成王,侧妃,您几位误会了,此次救治擒雨侍卫全靠王妃,老臣只是打了个下手。”
“说来惭愧,微臣赶到的时候,只觉得擒雨侍卫伤势太重,怕是救不回来了。”
“是王妃凭一己之力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王妃之才,老臣望尘莫及!”
他哪里有脸说功劳是自己的,况且人明明能救,他却说快死了,这要是被摄政王知道,还不得将他活剥了!
幸而王妃半句坏话没说,他看向沈如周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感激。
真真觉得王妃医术高超,又心地善良,与传闻半点不符!
闻言,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慕婉容的脸色顿时难看的紧,没料想竟真是沈如周将人救回来的,凭白让她出了好一阵风头。
看这张太医恭敬臣服的模样,她就越发不爽。
而萧辰衍漆黑的长眸,也瞬间浮起一抹讶异的神色。
他以为沈如周只是帮了一点小忙,没想到竟是她一手救下了擒雨!
这和上次救陆淮宁是不一
样的,陆淮宁的病是经年旧疾,自身就有应对的办法,瞎猫碰上死耗子都能凑合救下。
可擒雨是重伤,那伤口他也看了,她却依旧能将人救回来,就连张太医这样行医几十载的人都忍不住夸赞,那就说明她不是泛泛之辈。
萧辰衍的眉头紧锁,眸底晦涩。
这怎么可能,沈如周嫁给他之前,根本就不会医术,这才短短几日就这般厉害,着实古怪的很……
陆淮宁十分满意地笑了,他早说了王妃姐姐厉害着呢!
他凑到北修宴身旁,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讨好,眼睛亮亮地望着北修宴。
“师父,淮宁没骗您吧?漂亮姐姐是有真本事的,现在既然王妃姐姐已经治好了擒雨,您就别怪她了,等擒雨好转苏醒,再过问具体情况,好不好?”
北修宴的目光落在了陆淮宁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凤眸深邃,“依你。”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沈如周一眼,侧过脸对秦铭吩咐道:“回府吧。”
“是,王爷。”秦铭应下,转身去备马车。
众人缓了口气,摄政王准备离开了,说明此事告段落了。
“等等!”这时,沈如周突然出声,目光紧紧地盯着北修宴,“摄政王,擒雨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