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听完赵静瑶的话，突然就明白了最开始赵静瑶看向自己时，那双怨恨的眼睛。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姜南身为一个丈夫为了她这个妹妹，让作为妻子的赵静瑶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
结果好不容易等两人和好相认，她这个妹妹还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成天吵着要离开。
一边是丈夫的特意嘱咐，一边是执意要回去的小姑子。赵静瑶要会走到下药那步，虽是天理难容，却也是必然的。
不过，这不代表红英就会原谅赵静瑶下药的行为，她一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后还是受害者的人是最无辜的。
同样是听完赵静瑶控诉的姜南，脸上的愧疚溢于言表。
他不知这些年赵静瑶也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也从未听到赵静瑶提起过。每次调任赵静瑶都是一副为他高兴的模样，他却不知换了一个地方，赵静瑶需要面对什么。
他是喜欢赵静瑶的。
赵静瑶是自他年少时就心动的女子，到后面求娶成功，更是激动地睡不着。他也知赵静瑶为了他和家人断了亲，他心中一直都记着这事，
赵静瑶说的没错，他对不起红英，更对不起她。
良久，姜南开口道：“阿瑶，对不起，我，我不知这些年
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赵静瑶没有理会姜南的道歉，从姜南伸手打她的一巴掌，她心中就和姜南有了隔阂。
在求娶她时，姜南说过的，会一生一世待她好。
只可惜，一生一世很长，人心易变。
她变了，姜南也变了。
她敢说，即便是她对不起所有人，但是她对得起姜南。
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红英不想掺和，她拉扯了下许小九的衣袖，轻声的说道：“小九，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看到红英一脸疲惫，许小九点头道：“好。我让锦瑟送您回去，等这边结束，我就去找您。”
“嗯。”
“锦瑟。”许小九朝着院子外面喊道。
“姑娘。”锦瑟进来了。
“锦瑟，带红姨回院子。”许小九说道。
“好的，姑娘。”
锦瑟来到红英的身旁，搀扶着红英：“红英掌柜，我们走吧。”
红英微微点头，朝着凌风和梁大夫笑了笑，然后跟着锦瑟离开院子。
在红英走到赵静瑶身旁时，赵静瑶用很小声音说道：“对不起。”
红英的脚下一顿，她侧过头，看了赵静瑶一眼，随后加快脚步离开。
用行动在告诉赵静瑶，她不接受这个道歉，她可以做到不恨，但是做不到原谅。
望着红英
远离的背影，姜南多次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姜大人，既然红姨说了，不需要什么交代，那请您带着姜夫人离开吧。”许小九起身道。
“小九姑娘，我……”姜南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许小九笑了笑：“姜大人，请您尊重红姨的选择。况且，这种局面不是最好的吗？您不是从未想过要惩罚姜夫人吗？”
姜南一愣。
许小九说的对，他可以打两个奴婢三十大板，再发卖。但是不能打赵静瑶三十大板或者是休妻。
他原本想着是当着红英的面惩罚两个奴婢，再让赵静瑶亲口向红英道歉，然后罚赵静瑶永久不能迈出姜府一步，算是另类的禁足。
即保留了赵静瑶的脸面，又给了红英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赵静瑶一巴掌，红英当着众人的面和他断绝了关系，还把象征身份的玉佩还给了他。
见姜南不语，许小九接说道：“姜大人，做人要知足，既要又要可不好。”
随即，转头看向低头站在原地的赵静瑶。
赵静瑶还是保持着刚才和红英道歉的那个姿势。
“姜夫人，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红姨无关，是你枕边人的错，债
有头冤有主，你应该找你的枕边人。再说了，你长了嘴，不可以把你的不满说出来。当初姜大人要离开姜家，你若是不愿意离开，可以直接开口和姜大人说，我想姜大人也不会强迫你吧？”
“再者，你说你被其他官夫人欺负，那你为何不和姜大人说？哪怕当时姜大人什么都做不了，那后面呢？我想以姜大人的本事，你应该不久后就和那些夫人平起平坐了吧。而且姜大人很快就升职了，你的身份应该比那些夫人都高了吧？你敢说你没有欺负回去吗？”
“最后，你说姜少爷牺牲了自己的姻缘来让沐家照看红姨，你难道没有为姜少爷想好后路？沐家什么性子你们没有调查过？你当真以为沐夫人就真的好好照看了红姨的生意了？”
“姜夫人，不是每个人都是傻子。你既想在姜大人面前保持一个善解人意的模样，又想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怨气。于是就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红姨身上，觉得是因为红姨，你才会如此的。可是红姨有何尝不无辜呢？”
随着许小九一句接着一句的说，赵静瑶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的苍白起来。
这是被戳破心思后的害怕。
许小九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直接让阿墨送客。
“阿墨，送客。”
阿墨从外面进来，走到姜南和赵静瑶的面前，伸手示意道：“姜大人，姜夫人，请。”
姜南深深的看了许小九一眼，什么都没说的，跟在阿墨的身后离开了，一起离开的还有赵静瑶。
他们走的太匆忙，完全忘了还有姜时蔚和扶桑。
不过，就算他们记起来了，许小九也会找个借口先忽悠过去。毕竟在另外一个院子里，他们二人也是主角。
见人都走了，凌风问道：“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许小九坐下，拿起桌子上姜南没有拿走的玉佩，放在手心中把玩：“凌风叔难道不觉得这比实际上的惩罚更让人难受吗？”
凌风低头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许小九说的有道理，点头附和道：“确实。与其被打三十大板，还不如让他们夫妻心生嫌隙，在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看着对方就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样得难受一辈子。”
许小九笑而不语。
别的不敢肯定，有一点许小九敢肯定，那就是赵静瑶不会忘记姜南的那一巴掌，而姜南也不会忘记她最后说的那番话。
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只会貌合神离，连最基础的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这又何尝不是给红英的一个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