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渊端起茶杯，掀开茶盖，轻轻的刮着里面的茶水。
“黄大夫。”陆之渊喊道。
“在。”黄大夫拘谨的应道。
“白山长的身体到底如何？”
黄大夫像是猜到了陆之渊会问这个，陆之渊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即说道：
“很不好。”
“嘭——”
陆之渊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怎么个不好。”
黄大夫抿抿唇，双手紧握在一起，有些许迟疑的说道：“按照脉象来看，白山长的寿命也就只剩几年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黄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之渊。
他不清楚陆之言对于白砚的想法，生怕自己哪里一个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果然，在黄大夫说完后，陆之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确定？”
黄大夫点头道：“白山长的脉象十分的虚弱，和常人的不一样，要不是有药方温养，估计早就……”
说到这里，黄大夫停顿了下。
很快，又接着说道：
“不过就算是有名贵药材养着也只能延长几年的寿命，到了极限，还是不管用的。”
看着黄大夫带着惋惜的模样，陆之渊心中有了几分明了。
对于黄大夫的医术，陆之渊心中有数。
既然黄大夫这么说了，那白砚
的身体是真的很不好。
陆之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着，眼中闪过一丝情绪，眼眸幽深的像一口井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大夫见陆之渊不说话，也默默的闭上嘴巴，等着陆之渊发话。
良久，陆之渊开口问道：“白山长的寿命还有多久？”
黄大夫斟酌的说道：“五到七年，最多不超多七年。”
得到答案的陆之渊神情微动，嘴里喃喃道：“五到七年，那时间是够的。”
黄大夫像是没有听到陆之渊的话，面色无异的站在
“好了，你先下去吧。”陆之渊挥挥衣袖。
“是。”
黄大夫拱手告退，离开了这里。
待黄大夫走后，陆之渊起身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嘴角微动。
“白砚，谢家，苏家，莫家……”
先不管陆之渊是怎么想的，扶着白砚回到房间后的许云林看着靠在床边的白砚问道：
“老师，您的身体？”
“咳咳。”白砚轻咳了几声，“没大碍，那血是假的，是我用来迷惑陆之渊的。”
许云林孤疑的看着白砚，他刚才在靠近白砚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
面对云林怀疑的眼神，白砚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子，连老师的话都不信了？”
许云林委屈的道：“您的计划里并没有吐血这一回事。”
没错，这一切都是白砚的计划。
他故意带着虚弱的身体来找陆之渊，也是故意在陆之渊的面前咳嗽的，为的就是让陆之渊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他知道就算许云林没有说请大夫，陆之渊也会去请的。黄大夫是陆之渊自己的人，他的话，陆之渊是信的，
黄大夫也在他们的计划里面。
白砚很清楚，哪怕他多次明里暗里的和陆之渊说过他活不了多久，也没陆之渊亲眼看到的让人信服。他所求很简单，那就是让陆之渊对他放下忌惮，全身心的相信他。这样他才好进行接下的计划。
跟着一个生性多疑的君主的下场，苏谢两家已经用了惨痛的代价告诉了他，他不能重蹈覆辙。
陆之渊只有知道了他活不了多久，才不会有过多的猜忌。
毕竟一个短命鬼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白砚自知理亏的摸了摸鼻子。
他轻声的说道：“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下次，下次为师一定告诉你。”
有了白砚的保证，许云林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坐在床边。
“公子。”门口响起了阿书的声音。
“进来。”白砚说道。
“吱嘎——”阿书推门而入，看到坐在一
旁的许云林，喊道，“少爷。”
许云林朝着阿书点头：“阿书哥。”
“主子，京城那边探子来信了。”阿书进入正题说道。
白砚伸手：“信给我。”
“是。”
阿书拿出信件，放在白砚的手中。
白砚拆开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完后，递给了许云林。
“云林，你也看看。”
许云林顺手接过，垂眼看了起来。
刚看完，就听到白砚嘲讽的说道：“呵，这么点小动静就让莫首辅气成这样，这才是开胃小菜，后面的大菜岂不是会让莫首辅气的吐血？”
许云林默默地收好信件，放回白砚的手中。
情绪有些许激动的白砚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嗓子里，他往下压了压，然后对着许云林说道：“云林，你先回去，我有些时要交代阿书。”
许云林点头：“好。”
等许云林离开后，白砚不再压抑嗓子里的难受，直接咳了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随着持续的咳嗽声，白砚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最后实在是忍不了，直接吐在了帕子上。
“噗——”
“主子！”
阿书急切的上前。
白砚看了眼帕子上的血，手指收紧，把帕子握成一个布团，拿给阿书。
“处理掉，不要让云林发现。”
阿书拿过染了血的帕子：“好。”
吐出来的白砚舒服了不少，他虚弱的靠在床头，问道：“梁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阿书道：“梁大夫估计要和小九姑娘一起回来。”
“咳咳咳。”白砚又咳了几声。
“写信给凌风，让梁大夫找个借口先回来。”
“好。”阿书应道。
阿书担心的看着白砚：“主子，扛不住我们就好好的休息吧。云林少爷现在成长了不少，有些事情他能处理好的，您不要太劳累了，这样下去，属下担心您的身体。”
白砚摇摇头：“云林从小在许家那个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不是从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陆之渊的对手，我得时刻提醒着云林，不然他会着了陆之渊的道。而且有我盯着，陆之渊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可是……”
“阿书，你也下去吧，我先休息会。晚些时候再回书院。”
阿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砚大打断了。
白砚说完后，直接闭上了眼睛小憩。
见状，阿书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这里。
听到关门的声音，白砚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幽深的盯着床帘的一角。
“莫家，莫景旭，你们欠苏谢两家的，我会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