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名字,姜南从位置上起身走到中间,抱拳道:
“回公子,这两天并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就是关于弹劾钱进的奏折已经写好了,在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的路上。”
“这些年被钱进欺压的百姓,下官都进行了补偿,多交的粮食也按照当下的两倍价格一一补偿到各家各户的手中。”
“这是账本,请公子查看。”
姜南拿出一叠比较厚的账本呈到陆之渊面前。
陆之渊示意一旁的侍卫去拿账本。
侍卫走到姜南的面前,接着账本回到陆之渊的身旁。
陆之渊翻开账本,上面清晰的记录着一笔笔账,一目了然。
大致看了眼,见账目没问题,陆之渊便合上账本,赞赏道:“姜大人处理的不错,回京后,本公子必定重重有赏。”
当下还未立太子,他此番出来也是为了远离京城和那几位的勾心斗角。
他人不在京城不代表京城没有他的人,他依旧可以远程操作一些事情,让他的那几个兄弟斗的死去活来的,还可以顺利的把自己从中摘出来。
再加上如今有了白砚的帮助,事情会进展的更顺利点。而且钱进身后的人他也根据一些
线索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不能把那人怎么样,但也能让那人损失不小。
他可以在离京城千里之地坐收渔翁之利。
姜南听出了陆之渊话中的言外之意,脊背更低了些。
“下官多谢公子。”
看着姜南恭敬的模样,陆之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钱进的事情也算是落下了帷幕,您看看您还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去办的?”姜南抬眸看了眼陆之渊。
陆之渊问道:“姜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南如实禀告:“下官的家中有一些事情需要下官回去处理。”
说这话的时候,姜南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一旁的许云林的身上。
陆之渊注意到了姜南的目光,他朝着许云林问道:“云林是知晓些什么吗?”
许云林起身,浅笑道:“在下确实略知一二。”
“原本姜大人家中的事情外人不好多说,既然之渊问了,那我就说两句了。”
许云林瞥了眼姜南,继续说道:
“姜大人家中的事情和姜夫人以及锦绣坊的红英掌柜有点关系。锦绣坊的红掌柜是姜大人的妹妹,与在下的母亲相识,在下和家中弟妹都喊她为红姨。”
许云林没有说很
多,简单的说了两句。
陆之渊了然的点点头。
他看向姜大人,打趣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姜大人后宅不怎么安稳啊,这夫人和妹妹对上,也不知道姜大人会站在哪一方。”
姜南扯了扯嘴角,赔笑道:“是夫人的错,就责罚夫人,是妹妹错,就责罚妹妹。”
陆之渊颔首:“看来姜大人不管是在家事上还是政事上都秉承着公私分明的本性。不错,不错,姜大人能为本公子所用是本公子的幸事之一。”
姜南谦虚道:“公子谬赞了。能入公子的眼是下官的荣幸。”
“哈哈哈。”
“好,好,好。”
姜南的话让陆之渊开怀大笑。
在陆之渊看不到的地方,姜南朝着许云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感谢许云林说话有所保留,没有如实相告。
许云林微微颔首回应。
若姜南还是数年前那个姜家的少主,他自是不必卑躬屈膝的对着陆之渊。自从他决定脱离姜家,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在官场摸爬打滚多年,他早就练就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现在的姜南是禹州知府姜南,不是陈郡姜府的家主姜南。
且在姜南
踏上科举这条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改了自己的身份,除了几位近亲之人知道他是陈郡姜家人外,没有其余人知道,就连姜时蔚都不知道。
他深知朝廷对于世家的忌惮,早就想毁了他们这些世家,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些年,朝廷做了不少举动,无一不是在剥削世家的势力。
那几个世家也早就不是当初的世家,在新的一代家主接手后,所作所为都比不上最初的家主的万分之一。
不仅如此,那几个家主还在自掘坟墓,做出了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姜南清楚,若是几个世家低调点,再延续个几代倒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奈何世家中的人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常年禁锢在一处,犹如井底之蛙,还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做出一些离谱的事情,真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
这样的他们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也正是因为姜南感知到这一点,才会毅然决然的从姜家出来。他知道他的身份是一个隐患,因此他需要找一一个坚固的靠山,而陆之渊就是。
必要时候,他愿意用世家来向陆之渊投诚。
“姜大人,姜大人,姜大人——”
“啊,公子
。”
走神的姜南回过了神来。
“姜大人在想什么?”陆之渊问道,“可是在想着家中的事情?”
姜南顺势回道:“是的。”
陆之渊挥手:“既然如此,那姜大人就先回去处理家事吧,有事我们书信交流。”
姜南躬身:“那下官先行告退。”
“嗯。”
姜南对着白砚和许云林一一抱拳,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待姜南离开后,陆之渊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微微抬眼看向许云林,似是很随意的问道:“云林是如何得在禹州姜府的事情的?”
许云林笔直的站立在陆之渊的前方,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
“是家妹写信告诉在下的。”
许云林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道:“家妹跟着凌风掌柜一起去了禹州,她原本就打算去禹州看望红姨的,结果知道了这件事,就写信来告诉了我,我也是昨天才收到这封信。”
陆之渊朝着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十分有眼力见的把许云林手中的信封拿给了陆之渊。
陆之渊接过信封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见上面写的和许云林说的大致一样,就把信塞回了信封,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