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来了之后倒也是真的在赏花,要说这赏花宴办的是真的不错,各类牡丹都在,品种很是齐全。
当然,芍药的种类也都很全,比如,她面前的这盆:白芍,伸手摸了摸花瓣,不由想到皇上喜欢的老鸭汤,决定今晚给他煲个白芍鸭肉汤。
嗯,这样很好。
此时,边上传来皇后的声音,"月贵妃可是喜欢这白芍啊?"。
安陵容转身看向她,点头,"喜欢"。
皇后倒是没想到她这般干脆,只笑笑,说,"既喜欢,那送于你可好",只是恐怕你今日,或者说日后,都没那个心情欣赏了。
她看着安陵容,笑得很包容,安陵容再次看向白花,摇头,"多谢皇后,不过,不用了"。
她不喜欢带着他其她女人的东西,进入她自己的地方。
见她拒绝,皇后脸上依旧端着笑意,只那笑意不达眼底,这倒是成全了齐妃,她向来是皇后的狗腿子,见此情况,上前就开始直言直语,
"月贵妃这是进宫不久,怕是有些规矩还不懂呢,在外边,多是讲究长者赐不可辞,而咱们这宫里呀,讲究的更多是尊者赐,不可辞~"。
安陵容回头扫过她,淡淡道,"行吧,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带回去便是",然后送花房。
紧接着在皇后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慢动作将头上的一个不起眼的一个玉笄取下,并姿态随意的递给一旁的珠珠,继续欣赏着白芍,缓缓开口:
"珠珠,赐给齐妃"。
皇后:""。
一直观察安陵容的年妃和端妃:""。
倒是会活学活用。
至于齐妃,直接脸色大变,脱口开骂,"月贵妃你什么意思,本宫好歹是三阿哥生母,岂容你这般折辱"。
安陵容嗅了一下花心,不说话,珠珠却是上前,直接将东西温柔的插在齐妃头上,"齐妃娘娘,不用谢恩了,我们娘娘大肚得很,这东西,奴婢房里也好几支呢"。
齐妃:"你!"。
眼看齐妃要冲上来,珠珠一把推开她,"娘娘这是要作何,不是您说的逻辑吗,怎的此番想要不敬上位不成?"。
开玩笑,她现在可不是刚进宫的珠珠了,她是熟读各大史书后,学成归来的珠珠,那些宠妃身边的大丫鬟她可是下狠心研究了大半年,绝不能首战失利。
安陵容直起身,没搭理齐妃,也没搭理看热闹的余下众人,只看向不远处房梁上的乌鸦:一直不能接受为何此鸟会是宫廷吉祥鸟,丑死了。
半晌。
扫一眼天色,想着出来一会儿了,日头还是有点大的,她想回去了,回头正要说话,但由于她表情太过直白,皇后一眼看出了意图,瞬间暗暗给绘春使眼了个眼色。
皇后动作隐秘,只两个时刻关注事态人发现:
端妃扫一眼安陵容,不着痕迹的远走,而早就远离的甄嬛亦是骤然捏紧了手帕。
至于其她人,依旧无知无觉,甚至眼见着齐妃偃旗息鼓后便各自赏花了。
一时间。
微风吹过,整个画面变得柔和起来,倒是像极了那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无澜。
安陵容最后摸摸面前白花的小绿叶,看向皇后,刚唤出,"皇后娘娘",却突然见远处一只黑猫冲着她们这边就扑了过来,成精一般左拐右转的,更甚者紧随其后的,还跳出了很多的黑猫,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看上去恐怖极了。
顷刻间,适才一派温馨的画面被撕开口子,场上一下乱了起来。
"啊!"。
"快跑啊!"。
随处可闻的尖叫声,哭喊声,有自己绊了自己摔倒的,也有被推到的,还有公报私仇趁乱摸狗的。
这让站在安全地带的皇后差点没绷住狂喜,死死盯着安陵容:抓,朝着脸去!
而同样处在安全地带的端妃和敬妃都保持了沉默,只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某只黑猫终于要抵达终点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忽然出现许多不速之手,直接逮着了那些发狂的猫,复又来到安陵容面前,问道:
"主子,如何处理?"。
安陵容扫了眼乌漆嘛黑的小猫,姿态优雅的把玩着上次倚梅园回去后,皇上给他的小牌牌,不甚在意的说:"送去给皇上吧,顺便把事情说说"。
领头的夏木:"是"。
这边,安陵容屁事没有,那边,那位号称成长了的珠珠却是被吓得不轻,松开一直紧紧揪住安陵容衣袖的手,颤着音问:
"娘娘,咱们可要回去了,还是等着陛下来接?"。
安陵容看着周遭的一切,也包括那盆被毁了的白芍,过去捡起一片花瓣,沉默片刻,莫名想起当初薛离走时送她的那朵花,也是白芍。
那会儿他告诉她,白芍花代表结情之约,但是他不知道,白芍又唤将离,亦代表别离。
算算时间,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两年之约,似乎要到了。
安陵容丢掉花瓣,用薄绢擦着手,对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皇后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收拾完乱场后,回到内室,并唤来剪秋,"太后那边怎么说?"。
在月贵妃直接越过她把事情交给皇上办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好了,皇上那个暗卫组织她是听过的。
多半江湖儿郎,什么查不出来。
原本她打着的就是走两败俱伤的路线,这边损一个淳常在,毁了她一张脸,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只要在皇上赶到之前,由太后做主把事情定死,推到淳常在身上,还能顺便抹黑一下月贵妃的名声,是她自己不知收敛,霸着皇上才引来宫妃嫉恨,招来横祸。
但是。
她万没想到,皇上这般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都都给她,一下便打乱了她全部的后路!
剪秋赶忙回话,"娘娘放心,竹息姑姑来话,太后带着淳常在去乾清宫了,想来没什么大事的"。
只是说是这样说,但到底心里还是慌的。
皇后也不太乐观,皇上是什么狗样子,她起码清楚一半,那就是个骨子里透着凉薄的男人,血液都是含着冰的。
这次要是全须全尾被查出来,他不一定会买太后的账。
当初能听话的娶了柔则,多半也是因为他不在意而已。
她想着想着便有气无力的问了句,"清月楼那边呢?"。
剪秋犹豫了一下,回:"宝娟是后来安插进去的,只能做个洒扫丫鬟,半年多了才升到内室的,这才能让咱们便利许多,只方才绘春来报,说没了宝娟的消息,消失了一般"。
皇后:""。
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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