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这才反应过来。
江柏,江鹤,都姓江!
许是她眼眶张得明显,又或许是她很少有过这样迷茫困惑的神情。
江柏哈哈大笑,肯定了她的猜测,“是啊是啊,我跟江鹤是表兄。”
“不过我爷爷跟江鹤爷爷年轻时闹矛盾,这几十年我们两家走动的不多。”
宋晚意再一次由衷感慨京市各大家族盘根错节得真让人猝不及防啊!
她定了定神,“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层关系?”
“嗯,元宵节那天你在戏院救人的事我也听说了,后来听苏姑母说是个叫宋晚意的女子及时出手,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那天我多问了两句,江鹤便把跟你有关的事跟我讲了。”
“我跟他也就见过两次。”
莫名的,她想起前几天在图书馆跟江鹤尬聊的场景,鸡皮疙瘩直蔓至胳肢窝。
那个男人能讲什么?难道说自己撞了江欢瑶毁了她一件衣服?不能吧!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见面就恨不得递刀子噶了自己的江欢瑶,跟自己的小师弟是堂兄妹的关系?!
狗血程度简直不亚于上辈子看的那些网络小说。
江柏将车停在路边等行人过马路,手腕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愣愣盯着前方。
“宋姐,我这几年跟江欢瑶统共没说过几句话,她这姑娘什么性格我不了解,但江鹤为人不错的,尤其是现在你俩又在同一个大学。”
“你想说什么?”
“就……江鹤让你离钱兴衡远一些。”
江柏是不晓得钱兴衡跟她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头,当他听江鹤提起时,还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最后得到肯定,宋晚意是全国第三的宋晚意,钱兴衡是钱家留学回来的大儿子钱兴衡后,他才信了江鹤的话。
他说,“宋晚意这女人我看着不错,可不能见钱眼开啊,我亲眼看她跟钱兴衡约会。”
江柏耳膜都被雷炸了。
他宋姐跟钱兴衡约会?!
咋可能呢!宋姐跟李哥的感情坚过黄金,再说李哥赚的钱也不少啊!
但人家堂堂江家长子,没事造你一个姑娘家的谣做什么?
所以江柏突然也拿不准了。
宋晚意一口气没提上来,胸口被那口气卡得涩疼。
“钱兴衡?!这,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柏尽量让情绪看上去稳定些,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人接受。
“就是,就是那个钱兴衡有点儿特殊癖好……这不是我在背后说什么坏话啊,咱们几个在京市长大的,小时候彼此之间那点小秘密都是互通的。”
“那时候他跟江鹤玩得好,听说喜欢欺负女孩子,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跟人小女孩被大人抓着躺在一张床上,后来出国了么,这事也就压下去了。”
他还只是保守了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据说小姑娘从钱家宅子的地窖里抬出来时,下边都烂了。
那姑娘是在钱家当下人的,爹不疼娘不爱,加上钱兴衡走得及时,这事没多少人知道。
宋晚意上辈子就爱在论坛帖子里猎奇,不需江柏过多解释,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倘若只是未成年男女初尝禁果,谈不上“特殊癖好”,江柏会这么形容,想必是钱兴衡还做过更让人三观尽毁的事。
想不到这个面上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大少爷,背地里玩这么花?!
宋晚意冷汗直冒。
“我知道了,我跟钱兴衡本就不太熟……”她有点反胃,奈何越是不去想,钱兴衡那张故作矜贵的脸越是往脑子里挤。
“还有什么约会之类的话也别再说了,就是碰巧在学校遇到了走了截路,我跟我家疏鸿感情好着呢。”
江柏任务完成,眼底青黑都像是被瞳中释然衬托得淡了几分。
“那就好那就好,改明儿我给江鹤传个话,让他一天天别听风就是雨。”
江鹤此举,宋晚意不难理解。
到底是为了替母报答她在戏院救人一事,还是为了让她引导江欢瑶学习递过来的橄榄枝,她也不愿意去深究。
总之江鹤是友非敌,往后在学校里她也不需要东躲西藏了。
至于钱家那边……
她本以为上次跟李疏鸿一块儿去钱家退还礼物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
下午的课是专业课。
建筑系一班只有二十来个同学,别看人数不多,这些人一旦毕业,将会是最早的一批建筑师。
如今社会岗位坑比萝卜多,保不准当中某位同学就是将来名镇四方的优秀工程师。
宋晚意的同桌是班上唯一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叫李珍秀,典型的南方姑娘。
唇红齿白,小家碧玉,说话不紧不慢,做起实验来也总是慢半拍。
上节课布置的绘图作业,她做得最好。
被当众表扬后,坐在后排的两个男同学不服气了。
约莫是看她个子小小好欺负,其中一个直接扯过她的图纸,左看右摸,非要找出点错处来贬低。
李珍秀想去抢,奈何站起来也才到那两个男同学肩膀,够也够不着,推又推不动。
这两人见她软糯好难捏,说话语调跟在油渣里滚过一遍似的腻。
“哟,你叫李珍秀啊,我觉得你这个名字该叫李秀珍啊哈哈哈,秀珍袖珍,跟你身高多配。”
另一个说,“我看你这个画得也一般嘛,是不是老师看你长得好看,故意给你放水打高分的?啧啧,这世道对男人真不公平,要是我…….啊!”
膝盖窝处被人踹了一脚后挫骨扬灰的痛让他暂时收音,回过神时手上图纸已经被人摘下。
宋晚意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不过盯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裤裆。
“不公平?你觉得对你不公平就去割了,又死不了人。”
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钱兴衡恰巧从教室外往里走,听到的就是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
就觉得胯下凉飕飕的让人对这个女人充满畏惧……
李珍秀脸上爬满红色,捏着宋晚意塞给她的图纸留也不是逃也不是。
那两个同学觉得被削了面子,恶狠狠咂声,“关你屁事!我跟你说话了吗?”
这女人他们有点印象,但不多。
主要是宋晚意一不爱参加集体社交活动,二来她现在在班里低调得宛如路人甲炮灰乙。
唯一值得人记忆的点就是,人如玫瑰,长得美艳。
再看看她身上那件不出彩的衬衫加毛线外套,打扮得朴实无华,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出身。
因此,两人更嚣张了。
“你叫什么?宋什么?刚才是不是你踢了我,给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