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亲爹靠不住,那她就靠别人

夏雷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个团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威严再不济也比个平头老百姓强。

等他从孤儿院见过夏永年回公安局,沈湘瑜已经帮忙把落脚点找好了。

她不晓得夏家跟李家在疆市的那些弯弯绕绕。

子不教父之过,尽管对这个半老男人在子女养育方面存有微词,可又不能真看着他带着夏予舒住桥洞不是?

赁的房子在东阳区的军属大院旁的民居楼,三层,分三户人住。

夏雷是自愿请辞的,年轻时在职位勤勤恳恳尽职尽责,故而办理手续时管理人员也不墨迹,半小时就盖了章交了钥匙。

钱是沈湘瑜掏腰包垫付了一个月的,不包水电一月两块五,夏雷很是感激,在公安局里又是敬礼又是道谢,直接还了她三块。

夏予舒望着街面盖下来的夜色,神情莫测,“夏永年怎么样?”

“就那样,让你去看看你又不去,好歹那是你姐的亲儿子!”

“又不是我儿子。”

夏予舒不喜欢夏永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她不喜欢夏锦。

小时候爹妈不给她买新衣服,穿的全是夏锦留下来的破旧衣料,长大了又跟她抢李疏鸿,明明都嫁人了,还要回家占地盘,让她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性格从小就跟下锅面条似的立不起来,想她生个儿子一样是窝囊废!

不过软面条夏锦竟然敢下农药害宋晚意,这是她没想到了,有什么用?不也被人抓住丢牢里了?

没用的废物!

夏雷凝重的目光从注视着地上的影子挪到她后脑勺,语气不满,“瞅瞅你怎么说话的,夏锦犯再大的错也是你亲姐姐!等她跟你哥出来了,咱们一家人还要好好过日子,等两天去接夏永年回来,你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

自从被夏雷押着回老家禁闭思过,夏予舒性格里最偏激叛逆的那一份子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不论夏雷说什么,她都一定要唱反调,尤其看着她爹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就觉得万分畅快自豪。

夏雷拿这个闺女没辙,在老家时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好像除了让夏予舒皮肉更紧实外,再无其他改变。

赁的房子她看不上,墙皮脱落,门是快腐朽的老木头搭的,虽然在二楼,可临近街边,白日里肯定吵闹喧嚣。

她想去住几百米开外的军属大院。

夏雷却知道,这是当务之急沈湘瑜能找到最好的地段了。

凭他现在的存款,是赁不起类似南苑胡同那样的院子的。

环境简陋了些,可房间内里却是不差的,地上贴着瓷砖,窗帘一拉开,肯定能叫阳光将屋子晒个通透,采光不在话下。

“两间房,你睡里边那间,接回永年他就跟我一块儿住。”

夏予舒捏着鼻子扇气,好像只要一张嘴就有看不见的灰尘细菌往喉咙里钻。

她忍着没说话,眉间嫌弃之色不减反增。

军属大院她肯定能住上,她爹指望不上,难道就没有可以指望的人了吗?

四月初,宋晚意终于抽空去文物局见了一面陶序。

江柏也回来了,过了这么几个月,他眼底总算有了活人气儿。

最高兴的当属沈清宁,拉着宋晚意天南海北地吹嘘,最后话题自然是又绕回到江柏身上。

“这还是咱们陶老坚持不懈去江家做思想工作的成效,人嘛是上周回来的,比起年前好多了,起码这一周以来,他做事就从没出过错。”

宋晚意恨铁不成钢,别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沈清宁是情人眼里出能人。

没出过错?要求就这么低的?!

“其他人呢?没作妖吧?”她问的自然是吴子谦那个笑面虎。

沈清宁拧起脖子想,“没有没有,年后咱们文物局积极向上着呢,除了忙一点其他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哦对了,月中陶老要去山市出差,听说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到时候恐怕就有你的活儿啰~”

宋晚意一个挂牌实习生,加上她又开始读大学了,平日里没大事陶序不会让人去找她来。

沈清宁会提前给她通气,说明这事已经是陶序拍过板的了,可刚才自己进办公室问候时他怎么不说?

椅子上仿佛长出一排钉子,碾得她坐不住。

想去找陶序问问具体是个什么事。

沈清宁拉住她,“别急呀,你是不是想去问陶老?哎哟你别急,这事是陶老私底下给我说漏嘴的,文件批准还没下来呢,你别去问,不然陶老又怨我藏不住话!”

“再说了,这个点陶老估计开会去了,你去了也找不到人。”

宋晚意被钓得心痒痒,那种猫抓火燎的滋味儿不好受,可偏偏只能强行压下。

她瞪了眼罪魁祸首,“下次没影的事别提前跟我说,这下好了,我要半个月睡不着了!”

两人在资料科室聊到临近中午,宋晚意下午还有课,没留下吃午饭,正巧江柏要开车回家,便说顺路送他一程。

后视镜中这个男人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眼睑底下一片青黑。

“昨天在局里加了班,早上没怎么收拾,宋姐别介意啊。”他讪笑着解释,拧开车钥匙,一脚油门弹出去老远。

许久未见,两人都有些尴尬。

江柏心平气和地讲述这几个月的心路历程,说到年三十那天,刘妍家人给他打电话,失去女儿的双亲在电话那头给他道歉,说这事把他拖下水属实是没想到,倘若当初刘妍没有隐瞒跟他交往的事,二老也不会急着给她相亲。

他正纳闷刘家是如何知道这事的,江老爷子直接拿着当年江柏写给陶序的拜师信进门,诉说那段日子以来陶序为他做下的种种。

“宋姐,我真是拎不清,真的!陶老一把年纪了还为我操心,甚至比我自己亲爷爷还关心我的前程,我却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过年的时候陶老来我家拜年,头发白了好多,他为了解开我的心结,特意给刘家送礼打电话的,求了好几次情,才换来刘家父母对我的谅解,哎,其实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谅解。”

“毕竟这事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我还是受害人呢!”

宋晚意怔怔地从后视镜看他,心里五味杂成。

安慰的话她不愿再说了,只喃喃道,“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好生活。”

江柏点头,无意间瞥过她那张沉静如水的脸。

“对了,江家,我说江清风那个江家,他家有个儿子叫江鹤,你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