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宋晚意的疑惑

韩少阳压着声儿补充,“张圆好像有想收养夏永年的心思…….”

沈湘瑜道,“这件事等夏锦的判刑宣下来后,再做打算……不过张圆想收养,她条件能符合吗?”

“她跟她丈夫二十年前有过一个儿子,后来病死后两人就没要孩子了。”韩少阳心底有点舍不得夏永年。

但转念一想,要是他能被张圆收养,今后大家都在京市,想见的话总有办法见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格外上心,“我看一路上夏永年这小子也很黏张圆,没准儿她真能待永年好呢?!”

沈湘瑜跟宋晚意对视一眼,立刻会意。

“再说吧,她合不合适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到时候要全方位评估。”

夜已深,几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夏锦跟何思量被关押了,等明天天一亮,就会把案件经过跟签了字的供词转交总部跟检察院,宋晚意就只需要等着法院审查开庭审理判决即可。

沈清宁也想借机偷偷溜去医院看江柏的伤势,却在刚转身时被沈湘瑜钳了手腕往办公室里拖。

宋晚意走得离公安局都有十几米远了,都还能听见沈清宁可怜兮兮的求饶。

韩少阳还没从夏锦叛变的巨大震惊中回过神,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缠着袁商复盘,嘴里念念有词,“没想到夏锦这女的心肠这么毒!”

袁商也好不到哪去。

可要他像韩少阳这样大剌剌地说出什么批判夏锦的话,他又有些不忍。

最终忍了一路,只憋出几个“嗯”字,叫韩少阳好生无趣。

翌日,宋晚意去医院复查,路过食堂时,顺便买了两份早点带去给秦芸跟严华。

严华醒了,不过整个人很是虚弱,呼吸机还取不得,只能靠眨眼来回应宋晚意的问候。

秦芸这两天累得狠了,眼底青黑一片,宋晚意给她买的山药瘦肉粥,她几口就吃完了。

“还是外头的伙食好,这医院食堂里的又贵又难吃!”

宋晚意心疼,“你有胃口吃就好,明天我换个别的口味给你带,天天不重样的,让你每天都能念着我来。”

秦芸笑着回应,“哪能盼着你天天来!你这孩子说话也不看看场所,这是医院,来了能有好事?快呸呸呸,把刚才的话呸掉!”

两人在病床前嬉闹,气氛顿时鲜活轻松起来,让原本昏昏欲睡的严华又卯足精神多撑了半小时。

等她睡下,宋晚意将秦芸拉到走廊上,把夏锦的事三言两语跟她说了。

然后问,“秦婶有没有听过张圆这个人?”

秦芸果然认真想了想,“要真是在钢铁厂上班的话,里面冶炼部门有我认识的人,我找他打听打听?怎么了,你觉得让她收养夏永年是好事?”

宋晚意却摇着头否认,“夏锦这女人我是万万不可能再相信的了,留着夏永年在这,等她出狱了不是添了个向我报仇的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

“虽说夏锦跟苟富离了婚,但夏锦亲爹还在世,按法律应该是交给夏雷抚养。”

秦芸舒了口气,明显没刚才那般紧张,“我也这么想,咱们待夏锦那样好,结果被她反咬一口,要是夏永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等他长大了是什么样呢。”

等了一会,她又问,“那你向我打听张圆,是为着什么?我还当你是不放心她收养夏永年呢?”

宋晚意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人经过,才靠近秦芸咬耳朵,“我是担心张圆有别的企图。”

按张圆在公安局的说法,她是觉得何思量带着“儿子”大冬天的没住处,起了善心才分了间房给他。

可放在当下,哪个正常人敢轻易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陌生男子住在自己家没别的企图?

为了那点房租?

张圆自称在钢铁厂上班,据她所知,现在正是大力发展工业的时间段,工人的工资只多不少,高级技术人员一个月到手工资是一百出头,其他普通员工再差也会有几十块。

够一家老小吃喝的了。

秦芸听了宋晚意的猜测,赞成地拍了拍她手背,“这事我记下了,等我那边的朋友上班了我找他打听打听。”

“麻烦秦婶了。”

夏永年也在这家医院,但住的是儿科,秦芸先前并不知道。

得知这小孩眼睛伤得重,她说什么都要去看看。

顾蓉娇趴在床沿打盹,床上的夏永年睡得也香。

秦芸才迈了两步,顾蓉娇便警惕地睁开眼。

“秦婶儿?”

宋晚意朝走廊尽头的厕所看了看,“张圆呢?”

“今天天刚亮,张婶说她要赶着回去给他家亲戚做早饭,就走了。”

三人说话声故意放得很轻,不管夏锦这个当妈的做过什么恶事,起码夏永年是无辜的。

这小孩右眼缠着绷带,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时不时瘪嘴哼哼两声,明明是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他睡在中间就跟只小猫儿似的又小又可怜。

秦芸的气叹了一连串,“也是个苦命的,摊上这么个妈。”

纵使她把这辈子最难理解的事想了个遍,都解释不了夏锦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晚意笑得释然,“还能因为什么,当初在疆市的时候,她们两姐妹跟疏鸿走得近,夏家那两口子怕坏了夏锦名声,就随意给她找了个男人,结果踩了个大坑。”

“再后来么,我说服她离婚,让她背井离乡地来了京市,这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

秦芸又恨又气,“就为着这个?那也该怪她自己爹娘眼光不好啊!再说你让她来咱们这,她自己都承认是正确的选择,这夏锦就是头猪!好赖都分不清!”

宋晚意耸耸肩,发出长长地吁声。

眸中涌上淡淡无奈,“有的人就是拎不清的,但也不能说拎不清吧,因为在她心中,血缘亲情永远比咱们这些外人来得亲昵。”

她早该认识到这一点的。

秦芸也只能翻出些老生常谈的话来安慰她。

左右回胡同也无事可做,宋晚意索性留下来陪她一块儿照顾严华。

半上午的时候,顾蓉娇淌着一身开水龇牙咧嘴地往病房里跑,边跑边脱衣服。

秦芸被她周身腾腾升起的热气吓得够呛,“我的老天,这是怎么了?”

顾蓉娇被烫得直抽气,“在开水房里碰到个男人,那男人也不长眼,踩到不晓得哪个缺德鬼丢的果皮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开水壶爆了,溅了我一身!”

秦芸一听,忙不迭得上前帮她脱棉袄,“看看严不严重,烫伤处理不好容易长泡灌胧,对了,那个男人呢?!”

“哎哟,他说他忙着回去照顾病人,给我留了个名字,让我有任何问题直接去找他就是,他就在二楼。”

“好像叫江什么,什么清风,应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