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眉心雕冰似的凉,“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
“不。”袁商红着眼,颤颤巍巍地又磕了一响。
态度坚决,“各位对袁商的恩情比黄金珍贵,袁商今日在此立誓,一定好好念书报效国家,要是将来忘了初心,就让我天打雷劈!”
夏永年在一边鼓起腮帮子瞧他,汤圆团子什么都不懂,也学着他的模样指天发誓。
宋晚意把人扶起来,“好好的不学,竟学话本子里的人发誓,别把永年带坏了。”
袁商心虚地斜下眼看穿花棉袄笑得无邪的夏永年,同时丢给他个警告的眼神。
小团子瞪大眼睛反应了几秒,然后咯咯地咧开嘴笑。
秦芸无奈地将他抱在怀里,“夏锦今晚回来得晚一些,说是轮班,咱们晚饭就不等她了。”
袁商想了想,“那吃完饭我去接她吧,冬天黑得早,她一个女子走夜路不安全。”
韩少阳兴冲冲举手,“我也去!你那两只熊猫眼能看清路吗?”
两人在经历这事后都开朗鲜活许多,起码不再像去年那样只把自己当个“借住”的过客。
如今这间院子,袁商私心想把它当做“家”。
…….
夏锦觉得如今的日子有奔头,就算轮班至晚上九十点也觉得快活。
倘若没听宋晚意的话,还留在疆市苟活,她压根都不敢想会过上什么日子。
临近年关,食堂推迟了打烊时间,便有爱喝酒的人花上几分钱买盘花生米,三五成群地聊些隐晦的家国大事。
夏锦端着盘碟麻花跟水饺从后厨出来,今晚的最后一桌全是酒蒙子,对上这种人,她其实有点抗拒。
“怎么这么久才来啊!”一个肥头大耳的捻了颗花生米丢嘴里,眼睛黏糊糊地粘在她屁股上不挪开了。
“咱哥几个酒都快见底了你才把下酒菜端过来,这下酒都没了!”
夏锦笑比哭难看,“我们这边的酒也卖完了,我记得后面还有茶水,要么我去给你们拿来?”
男人嗤笑道,“扫兴!算了算了,你有没有什么会的才艺,给咱几个唱个曲儿或者扭一段也行啊!”
话音落,另外几个男人也跟着调笑。
夏锦脸上火烧般的难堪,断断续续回绝道,“不,不会,我就是个庄稼汉,哪里会这些呀,我,我后厨还有工作要忙活,你们先吃…..”
酒局上难得来个女人,这群人的鬼心思在酒精作用下个个活跃胆大起来。
“哎呀,忙什么呀,一会我帮你!你先陪咱唠嗑一会!”一个六边形脸颧骨高耸入云的男人眯起眼笑。
“我们是这里的常客,就当交个朋友嘛,我看你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月了,难得~你家男人放心你大半夜不回家啊?”
夏锦被肥头大耳攥住了裤腿,慌乱中脑子直接卡死空白,支吾了几声,“我离婚了,我,我没有男人…..”
“哎哟,还是个寡妇?”六边脸来了兴趣,起身将她叩住肩膀按在凳子上。
食堂这会就她跟梁伯,梁伯年纪大了,十几分钟前说想去外头抽根烟,打门外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怂恿着喝了半杯酒,整个人跟煮熟的虾似的红。
肥头大耳旁边唯一一个年轻小伙对这场面熟视无睹。
他清了清嗓,腕上手表在灯光下反射出白光。
“龙哥,我说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肥头大耳正强行抚摸夏锦那双暖烘烘的手,被打断后有些不茬。
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去不去!你当我龙阔是傻的啊?!那胡同风水就不吉利!你没听说前两天去闹事的那家人已经坐牢了?”
许乐川忍下不耐烦,这群酒囊饭袋!今晚可是他请的第六顿饭了!
龙阔作为京市最不要脸的地头蛇,只要不是枪毙的罪,他都不带怕的!
俗话说送礼要送到位,求人办事就要拿出对方最喜欢的筹码。
筹码……许乐川盯着晕头晕脑被揩油的夏锦,脑瓜子骤然灵光。
他夹起个饺子,动作高雅地塞进嘴边,末了,只啧啧咂舌。
六边形脸问,“啥事给你美的,没吃过饺子?”
“我刚才想了想,龙哥不替我办这件事,可真是亏大发了!哎,看来我只能另请高明了,这顿饭大家伙儿吃好喝好。”
说罢,他干脆利落地抱拳朝几人作揖,一副江湖再见的率性样。
龙阔在底层混得久,平时全靠带着几个小弟收保护费生存。
这几次吃的饭,跟过年似的丰富,就捏准了许乐川不会去找别人,还打算再拖他两顿再说呢!
想不到这个许乐川,还有备选人?!
温软香玉他也不摸了,正起脸色说道,“许老弟,此话何解?”
许乐川见鱼上钩,故作深沉地坐下,“我一猜老哥你就没见过宋晚意本人,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娇!这么说吧,就她扭着腰从你面前过,你的魂魄都要被她勾走一半!”
他描绘得有多夸张,剩下几个眼睛就张得有多大。
夏锦更是像被泼了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
宋晚意?!是她们胡同里的那个宋晚意?!
六边形脸显然不信世界上能有这种女人,他看看呆滞的夏锦,又看看明显色心大起的龙阔。
提醒道,“可许老弟你也说了,这女人心狠手辣不是?万一这口肥肉没咬到,咱们指不定会…..”
“怕什么!”龙阔双颊微红,眼中情欲大涨,“老子就爱玩这种女人!那些死鱼一样动都不动的有什么意思?!”
“许老弟!这事我接了!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六边形脸接连叹了几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酒局,全是围绕着把宋晚意撸到手后要怎么玩,荤话不要钱地往外吐,仿佛讨论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具供人消遣的玩物。
夏锦听得反胃,加上先前被强行灌了酒,胃口满满胀胀的难受。
龙阔被许乐川捧上天,好像他现在已经是京市的“王”,想要什么女人,那些女人便会争先恐后地跪在自己脚下哀求宠幸。
夏锦再也忍不住,伴随“哇啦”一声响,她把晚上吃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吐到旁边龙阔的裤裆上。
众人捏起鼻子咦呀咦呀地躲。
龙阔嫌弃地扫了眼胯间的那堆污秽,语气有点邪诡,“都说寡妇骚得很,你是不是听得按耐不住了?”
“来,来,给你个机会,给老子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