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街上新奇的物件多,但周舟没什么心思游玩,走到一半便累了,就近寻了家酒楼歇息。
两人在大堂落座,小二立马上来接待。
“一壶酒,两样小菜。”周舟说道。
左明赫立即拦了一下,“你身体才刚好,不能喝酒。”
“我自己带银子了,不用你花钱。”
“不能喝。”
周舟本来就对他生气呢,此时还管那么宽,正要顶回去,一旁的小二立马插话进来,“二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可以试试我们自家酿的甜酒,是用糯米酿的,口味香甜醇美,酒性温和,是补气养血的佳品!”
周舟听得眉毛上扬,“好,那就来甜酒!”
左明赫这才没了意见。
甜酒很快便上来,周舟小口啜着,甜甜的味道立马在舌头上蔓延开来,她露出了今日难得的笑容,“这几日总是喝苦药,喝得我都快憋死了,这酒不愧是甜酒,现下我才有活着的感觉!”
左明赫看着她这样子,也勾唇,“入口香醇,但后劲大,还是少喝。”
“知道了。”
“陆岭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几日。”
“哎。”周舟叹了口气,捧着酒杯,“不知道钟柏荆他们到哪儿了......”
钟柏荆他们比周舟晚出发一日,按计划应是周舟他们先到南浔,现下又在这里耽误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会合了。
左明赫听到周舟提起钟柏荆,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那日钟柏荆背着周舟的画面。
离这么远都还想着他,看来周舟与他关系甚好。
看来还是晚些会合吧。
左明赫眸中有了暗色。
但周舟浑然不觉,顾自懒散地喝酒吃菜。
突然,她凑近了左明赫,小声问道,“大人,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骗你......什么?”左明赫因为她的靠近,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迟迟不出发,不是因为陆岭还没探路回来,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何时有了读心术?
“因为你想跟古月姑娘多待一些时日!”
她神秘兮兮半日,竟然说出这话来,左明赫原本提了一半的心,此时安好地放下。
果真是他想多了。
左明赫冷笑一声,仰头喝酒。
“我猜对了?我就知道。”
“休得胡说。”
周舟“啧”了一声,说道,“敢做不敢认!”
他做什么了?
左明赫艰难回想。
突然想到今日早晨的那一幕。他刚跨出房门,就见到古月在院子里等着。
“赫大哥,前日我帮你妹妹擦洗身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扭到了,现下有些使不上力气,你帮我个忙呗。”
左明赫不是医者,但也能看出她把手扭到是借口。
但她偏偏拿着帮过舟舟的由头,左明赫只得闷声应了,被带着去劈柴。
看来周舟误会得深了。
左明赫想要解释,突然大堂内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
“!!!(汉话: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飞起来了)”一男子鬼叫出来。
左明赫立即起身护住了周舟,周舟自然而然地搭住他的手臂,两人警觉地看着那边。
那男子像中邪一般,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疯狂地抓着,到最后竟然以头抢地,脑袋上很快有了血迹,但他浑然不觉得疼痛,继续发狂。
“又有一个发疯了,快找根绳子过来!”
周围的人立即手忙脚乱按压住他。
“搭把手!快,给他送到古大夫那里去!”
在周围几个男子的合力下,那个发狂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甚至还塞了一块手帕在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众人抬着便往外走了。
这一下来得突然,但大堂内的人们却像习以为常似的,动作熟稔麻利,经历过上百遍一样的训练有素。
周舟和左明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异常。
发狂的人被带走后,大堂内的顾客谈论起来。
“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八个了吧?”
“总之十个左右了。”
“哎,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东西。”
“哎?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每次都是男子!”
“估计是男子的血更甜吧!女子本就没什么血,不够它喝!”
“幸好我们有古大夫。”
“是啊,多亏古大夫,不让我们可怎么办......”
周舟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话,闻言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方才那男子是......鬼上身了?”
那大哥笑了一声,“嗨,什么鬼上身?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是,我们南下寻亲,在此地落脚。”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我们这地方最近雨水多,虫子也多,最近生了一个怪虫,咬着人,人就会像他一样发狂!”
“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人......?”
“他就是被虫咬到了!”
“竟然有这样的虫子?”
“这虫子可奇特了,咬了人之后,会顺着伤口,爬到人的身体里去,慢慢地控制这个人,然后人就发狂了。”
“原是如此!”周舟故作恍然大悟,“这虫子这样可怕,但我看,诸位都很冷静啊,并不怕这虫子的模样!”
“哪有不怕的,只是古大夫医术高超,早就研制出了治这个虫子的方法,被虫子咬了送到古大夫那里去,不到两日,人就又恢复原样了!”
“敢问大哥口中的古大夫,便是街尾处,古宇真大夫吗?”
“正是了,古大夫现下名声都传到外地去了吗?”
周舟笑了一声,“先前我感染小病,正是古大夫所救。”
“古大夫真是功德无量啊!......”
那大哥又继续好心地介绍,“古大夫是从别县过来的,应是四年前,不,是三年前来到这里定居下来,听说是因为他的妻子病死了,不愿意待在那个伤心地,所以携着女儿远离家乡,现下开了间医馆,我们这无论大病小病,他都能治得好...这么说起来,这虫子,也是这两年才有的,幸亏古大夫在,不然还真不知道可怎么办了...”
余下几人纷纷称赞起古宇真来。
周舟谢了一声便退了回来。